他嘖嘖兩聲,連聲歎惋,而後將這錦囊朝裴夕禾一拋。
“此錦囊中妙言,需得姑娘尋得你的大道契機之時,方可打開,除此之外,絕不可。”
他明明目盲,卻抬頭看天,麵上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啊。”
“祂,無處不在。”
裴夕禾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那錦囊,白霧隨即散開。
周遭人急忙看去,便隻見那金裳女子金眸低垂,手握一錦囊,而那先前突然出現的禿頂老者,和他所攜的方桌白帆,儘數消失不見。
裴夕禾反手將此錦囊收入陰殿中去,心緒幾番起伏,正在反複斟酌此人言下之意。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此番話語她在天虛神州便已聽過,正是值得那赤眸存在,亦是邪種源頭,莫非此番指的又是此神秘存在?
但裴夕禾心頭卻生出幾分微妙,隻怕不是。她早已在先前神州天崩之時知曉此物存在,如今又何必言中藏意?
薑明珠兩步上前,到裴夕禾的身邊,心道此番出遊也該到尾聲,當歸州牧府邸,借此擋下有心人的探索窺視。
赫連九城躍上她左肩,身後金毛大尾晃蕩,扭頭看向她問道:“占卜什麼了?”
裴夕禾聽到問訊,自沉思中回神,正欲說些什麼,卻感一股異樣縈繞心間。
她絳宮中的元神小人,突而自眉心逸散瑩白氣霧來,正是混元氣。
裴夕禾並未催發,此物卻掙脫魂魄,自發呈現,能引起這樣的異樣,緣由她自然心知肚明。
看來這老者還真是專程為她而來,前後時間卡得恰到好處,如能再見,倒要道上一聲多謝。
天問一脈?倒真有意思。
裴夕禾長出了口氣,神色反倒是鬆動下來,柔和不少,似晴陽遇初雪,悉悉索索,儘數消融。
她扭頭朝著薑明珠和赫連九城言語道:“我要去見一個人,你們就先回州牧府吧。”
“何人?”
狐狸急忙追問,傳音於她,若來者不善,可借神狐秘術脫困。
裴夕禾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回道:“終究避不開的。”
她抬頭看天,緩緩言說道:“來了。”
一股神秘之力驟降,強行將她掠去。
赫連九城正欲直追,卻被薑明珠喝住。
她琥珀般的瞳孔清澈中閃爍幽光,言道:“信她吧。”
……
待得被那力量攜到一處神秘之地,裴夕禾舉目看去,四方世界,壁壘分明,當是修士以術法手段開辟。
青玉短笛懸浮於半空,光暈流轉,青光大盛,凝出一女子翩然身形來。
裴夕禾抬眼看去,反倒揚起唇角,不見分毫怨懟與厭惡。
“你好卑劣啊。”
太上無箏亦不曾有半分神色波瀾,笑意如春光,回道。
“你不便是我?”
“你我置換,選擇可會相異?”
裴夕禾搖頭道:“自然不會。”
“我們都一樣卑劣。”
哈哈,其實不知道為什麼,寫到這個場景的時候,說“你好卑劣啊”的時候,我突然腦海裡就想起了洪世賢說那句“你好騷啊”的畫麵,突然就覺得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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