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得了想知之事,眉宇不由舒緩幾分。
青神沅眯著眼睛,狗狗祟祟地暗中打量了她好幾眼。
好家夥,當年於聖魔界中此女的境界尤且比自己低上些許,卻有驍悍戰力。如今三四百年過去,她不僅完成下界飛升之舉,更晉入九境。
莫非那此女修自那聖魔界中得了帝歌的莫大好處?思及此,她的雙眸幽深幾分。
而裴夕禾收束念力,卻不曾解去空間囚籠的束縛。
青神沅低眉順眼地道:“咱就是說,都這樣了,你把這囚籠解開唄,我又打不過你。”
她突而雙眸一亮,連聲說道:“我看你對那大道玄樹的訊息幾番閱覽,想來是為借力尋覓大道契機。”
“我不過五境天仙,自然不曾打這等珍寶的主意,也便沒有細細搜尋族中古籍記載,但真龍一族有條八境金龍入內,喚作‘敖錢’,據聞她資質不凡,得了洗龍池的機緣,隱有晉入九境征兆,對大道玄樹應有更多了解。”
青神沅滿臉嘿嘿笑意,麵色頗為真誠,似全心全意在為裴夕禾做打算。
而後者抬眸掃了掃她,唇角露出了點笑意來。
“你這隻小麻雀,還真是會禍水東引啊,你同那敖錢不對付?”
小麻雀?青神沅一時眼瞳睜大,又瞬而想起自己的目的,強壓怒氣。
忍了,她忍了!誰家好青鸞不得受點氣。
成大事之鸞不拘小節!
青神沅雙眸如翡,隱約散著神性的金輝,此刻似水波澄澈,襯得她極為真誠,解釋道:“哪有!想來道友這等修為戰力,收拾那小金龍不過是灑灑水的事啦,那敖錢不過八境,年歲頗小,道友定然手到擒來。”
假話七分真,騙到你流淚。
敖錢乃真龍妖神一脈這萬載以來傳承血脈與本命神通最厲害的幾位龍雛之一,族中賜下的手段自然非凡厲害,加之其還有一護崽老爹為上仙,據族中情報,應該是一同入內了。
把這女修騙去,叫她狠狠吃個大虧,摔個跟鬥,一報兩番捉弄困束之仇。
而正當她心中如此作想的時候,裴夕禾卻右手一握,逸散空間銀輝,將那囚籠緊縮,以須彌芥子,大千一葦之術化作掌心一粒銀珠。
“這隻小青鸞,不太老實啊。”
金毛狐狸悄然攀越上裴夕禾肩頭,嘖嘖說道。
寰天珠本為上古熾焰真魔所留神物,以其對空間大道的感悟為基,品階極高。且經過這多年於裴夕禾氣海丹田中的滋養,甚至隱有蛻變之相。
也是因此,在入昆彌境中時竟也瞞了過去,將赫連九城一同帶入。
裴夕禾低頭垂眸看向掌心銀珠,搖頭道:“很是青澀,不太會騙人。”
該說不說,真是有些清澈的愚蠢。
自己兩番擒拿此鸞,更做下觀其魂憶這樣冒犯之事,裴夕禾還能信青神沅是一心為了自己好,主動去尋那金龍相鬥嗎?
定有自己不知的事,青神沅不過想借信息差叫自己去自討苦吃罷了。
金毛狐狸伸爪抓過那粒銀珠,頗有興致地來回波動,震動得其內的青神沅頭腦昏沉,七葷八素。
他如今一身氣息亦越發厚重,血脈得了裨益,帶動境界鬆動,已有晉入四境天仙的征兆。
裴夕禾瞧了眼銀珠,對赫連九城問道:“可要再入寰天珠中閉關以突破境界?”
金毛狐狸搖了搖腦袋,回道:“無需,我修為根基穩固,如今不過水到渠成之時,如能也在這昆彌境中鬥上一鬥,也大有好處。”
“不過你要如何處置這青鸞?”
處置?!
青神沅聽到這個詞語,昏沉的腦袋猛地清明,固然她有族中手段可脫身,但也將被從昆彌中抽離出去,那自己先前自那外邪‘虛漿’口下逃命,裴夕禾麵前忍辱負重,不都是白費功夫。
“道友,道友,彆啊。”
“我也不曾編造欺騙啊,隻是那敖錢因為血脈不俗,得族中看重,手段非凡,大概,可能有一上仙護道,但在我心中絕對是比不過道友去的!”
她都放寬元神,叫這女修一瞧魂憶了,她怎麼能不放了自己?
怎麼能白嫖!
青神沅心中罵罵咧咧,口上連聲求饒。
裴夕禾和赫連九城對視一眼,不由笑出聲來。
她自狐狸爪下取過銀珠,放於指尖一彈,頓而便化作一縷細線掠過天際去。
“不會對你動手,這銀珠囚籠十息自解。”
待得再不見蹤跡,裴夕禾轉身離去,勁風帶得衣袖翻飛。
她同青神沅無深仇大恨,也不需做什麼卸磨殺驢的勾當。
馮虛禦風,周遭勁風滾蕩,一人一狐卻身形穩當,不受影響。
赫連九城言道:“你既要以殺養殺,實則便是要在你天光刀中生一口純粹殺氣,以殺意和血氣作養料,使得其自內而外發生蛻變,所殺生靈境界自然越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