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瀾擦著眼淚,柔柔開口:“媽媽,我沒事,您彆為了我和蘇蘇生氣。”
“要是沒事,你能哭這麼慘?”孟悅如冷哼一聲,冷冷瞪著溫蘇蘇,回頭看了溫明瀾一眼。
“瀾瀾,媽媽知道你性格好,不願跟人結仇。但你得知道,對仇人善良,就是對自己殘忍……”
話音未落,溫蘇蘇臉色驟然一冷。
“啪”一聲巨響,溫蘇蘇手機在孟悅如腳下四分五裂,玻璃屏幕摔碎成渣,迸濺玻璃渣將孟悅如光裸小腿劃出一道傷痕。
可見,她用了極大力氣。
孟悅如失聲尖叫:“你做什麼?”
她忙不迭後退,扶著沙發扶手,戒備地盯著溫蘇蘇。
“你腦子有病吧,暴力狂……”
她捂著自己小腿,著急地喊:“快去叫家庭醫生,我腿受傷了!”
隨即又憤怒地瞪著溫蘇蘇:“溫蘇蘇!你瘋了吧!你再這樣,信不信我……”
溫蘇蘇乾脆利落打斷她,“你說誰是仇人?”
她盯著孟悅如,神色薄涼如雪,帶著徹骨寒意,一字一頓地問,“孟悅如,你說誰是仇人?”
絕強壓迫感有種讓人窒息感覺,好似空氣變得稀薄,難以呼吸。
脊背上,像是有千斤重。
孟悅如慌了慌,捏著拳頭,久久沒有說話。
她心口一陣一陣窒息。
難受不行。
溫明瀾也被這突如其來變故嚇了一跳,“蘇蘇,媽媽她不是這個意思……”
“這沒你說話地方!”溫蘇蘇冷聲堵住溫明瀾,直勾勾盯著孟悅如。
又問了一遍:“你說誰是仇人?”
仇人。
這是她親生母親。
用“仇人”這兩個字來形容她。
難怪她對她那麼差。原來在她心裡,溫蘇蘇不是女兒,隻是一個“仇人”。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親子鑒定,如果不是她和孟悅如確長很像,或許溫蘇蘇早就會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溫家女兒?
這天底下,哪有把女兒當仇人媽媽?
沉默半晌後,溫蘇蘇驟然一笑,輕聲說,“孟悅如,記住你今天話。”
永遠,不要後悔。
發完脾氣,溫蘇蘇心底倏然舒服了,有種濁氣儘散感覺。
就好像捆綁在靈魂上壓力突然一輕,整個人都變得十分輕鬆。
連靈台都更加開闊了。
溫蘇蘇頓了頓。
或許對孟悅如感情,對父母向往,是一直束縛她枷鎖。而今天,在某些程度上,她擺脫了這個枷鎖。
說完,溫蘇蘇沒再理會理會孟悅如,轉身上樓。
走了三層階梯後,又扭臉對管家說,“給我買部新手機,馬上,立刻。”
管家被她砸手機舉動嚇著了。
下意識點了點頭,沒敢說什麼。
之前砸鋼琴、砸項鏈時,她還要借助工具,給人感覺隻有跋扈,沒有吃驚。
畢竟給誰一把錘子,都能把鋼琴錘個稀巴爛。
可今天徒手摔手機,一把摔稀碎,玻璃渣四濺,她還能做到沒有一丁點兒驚訝,連眼皮子都沒多抬一下。
這就不是尋常人了。
眼前蘇蘇小姐,不是柔弱少女。
世上人大多欺軟怕硬。
溫蘇蘇下手狠,不講臉麵,不在意情分,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攔她腳步。
這樣人最難對付,最不能得罪。像是瘋狗,惹怒了咬你一口,得不償失。
管家打了個寒顫。
心裡升起一個念頭:以後不能得罪她。
然而這個念頭,隻持續了不到五秒鐘。
溫明瀾看著溫蘇蘇背影,眼神微微一冷。
隨即低下頭,邊抽噎邊說:“管家叔叔,你去給蘇蘇買手機吧,買最好,彆惹她不高興。”
她眼圈紅腫,哭連鼻頭都泛著紅,臉上兩道淚痕,可憐無比。
管家看著心都碎了,倏然對溫蘇蘇升起一抹不滿,剛才忌憚,隨著溫明瀾眼淚,很快消散無蹤。。
他安慰溫明瀾:“明瀾小姐,您才是這個家小姐,沒有人能取代您。”
溫明瀾眼淚啪嗒啪嗒掉,感動極了。
“管家叔叔……”
孟悅如歎了口氣,重新在溫明瀾身邊坐下,拿著紙巾給她擦眼淚,邊擦邊問:“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溫明瀾終於委委屈屈說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