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蘇蘇上樓換了件乖巧清新白色連衣裙,長發綁在腦後,溫柔地像一朵風中白蓮。
溫江誠看著這樣模樣她,稍微愣了愣,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半晌後,幾不可察地歎息一聲,說,“走吧。”
溫蘇蘇沒注意他反常。
她是故意這麼穿,孟家喜歡溫柔乖巧姑娘,上輩子親戚家溫柔乖巧小姑娘過去,老太太喜歡不行,送了她一隻羊脂白玉佛像小吊墜。
吊墜不大,但很值錢。
溫蘇蘇也想要。
孟家是做玉器生意,家裡頭有很多貴重玉器,隨便一件就夠在小城市買房。
為了錢,換個衣服不算什麼,她能忍。
孟家距離溫家不算近,足足一個半小時路程,到地方時,溫江誠囑咐她:“你姥姥家規矩大,你不要胡作非為!”
溫蘇蘇翻個白眼:“隻要沒人惹我,我肯定不會胡來。”
溫江誠便沒再說話。
孟家和溫家不同,小輩孩子成家立業後並不會搬出去,而是仍舊合族聚居。
如今孟家便住在一座老式四合院內,共三進院落,老爺子和老太太單獨住了一進,大兒子一家一進。
二兒子家則和三兒子家平分剩下一進,住得十分逼仄。
燕城人都不太理解孟家。
又不是沒錢買新房子,何必擠著住?
人家也有合族聚居家族,但幾乎都是買聯排彆墅,一排三四棟樓都是自家房產,打通了一起住。
絕沒有這種,讓兩家子擠一個院子。
溫蘇蘇就更不理解了。
她喜歡寬敞地方,前世洞府乾脆建在山腰上最寬闊地方,又大又整齊。
像孟家這種行為,她覺得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自討苦吃”。
溫江誠到了溫家後,三個大舅子便很快迎出來,麵帶笑意,“妹夫怎麼沒和妹妹一起過來?”
溫江誠麵不改色:“我帶蘇蘇來拜見嶽父嶽母。”
他看了溫蘇蘇一眼,指著對麵三個男人,“大舅,二舅,三舅。”
溫蘇蘇挨個喊,“大舅好,二舅好,三舅好。”
她這模樣乖乖巧巧,溫柔甜美。
三個舅舅看見她打扮,都怔了怔。
半晌後,大舅笑了笑:“蘇蘇和悅如長像,看來這次沒有弄錯。”
溫江誠笑了笑,沒說話。
二舅連忙說:“彆光顧著說話。蘇蘇,這是舅舅見麵禮,不值什麼,你一定要收下。”
他拿出來是一枚平安扣,冰種翡翠,深綠色半透明,沒有一絲雜質,是他自己戴了好些年名品。
不懂行人看了也知道很貴,就這還“不值什麼”,有錢人生活,確豪奢。
大舅和三舅也紛紛拿出見麵禮,都是極貴重玉器。
溫蘇蘇心滿意足裝進口袋裡,不吝嗇自己誇讚,“舅舅對我真好。”
前世她是跟著孟悅如來孟家,孟家人提前準備好了見麵禮,自然價值有限。
不像今天,是臨時從身上扒拉下來,個個富貴無比。
三個舅舅領著溫江誠和溫蘇蘇往宅院深處走,去見老爺子和老太太。
他們到時,孟悅如正坐在兩位老人家跟前說話。溫明瀾卻乖覺得很,蹲在老太太腳下,輕輕給她敲腿。
大舅進了門先笑,“爸,媽,你們看誰來了。”
老太太抬頭,樂了,“江誠來了,快進來。”
及至看到溫江誠身後女孩,她愣了愣,半晌才說:“這是蘇蘇吧。”
溫蘇蘇抿嘴微微一笑,竟是十萬分乖巧懂事,柔柔弱弱開口,“姥姥。”
又對一旁老爺子喊:“姥爺。”
“好……是個好孩子。”老太太頓了頓,說,“把我新得玉玨拿來送給蘇蘇。”
玉玨?
上輩子就是這玩意兒,這輩子還是?
那玩意兒玉質普通,隻是形式好看,根本就不值錢,這老太太真夠摳門。
溫蘇蘇眉頭不動,暗自戳了戳溫江誠腰,溫江誠回頭看她。
溫蘇蘇搖了搖頭,無聲說:“我不要。”
溫江誠愣了一下,一時不解。
但他何其精明,很快反應過來。
如今市麵上玉玨,確沒有好。
“媽,您彆忙活了,玉玨難得,她小小年紀受不起。”
“再者說,蘇蘇剛才得了幾個舅舅好東西,有玉墜子平安扣小玉佩,實在不好再拿您寶貝。”
孟悅如不知玉玨內情,見溫江誠推拒,輕輕鬆了口氣。
幸好老溫攔住了,不然蘇蘇得了玉玨,明瀾恐怕心裡不平,更要生出難過。
孟悅如怕自己媽媽再拿出好東西,連忙說:“她一個小孩子,媽你不拘拿個什麼鐲子給她就行,那好東西還是自己留著,她人小消受不起。”
夫妻兩個都這樣說,老太太不好堅持。
她淡淡瞥了孟悅如一眼。
這傻女兒……唉。
從手腕上褪下今兒帶著滿綠鐲子,“這鐲子跟了我十年,今兒給你,日後在家好好過日子吧。”
溫蘇蘇接到手裡,乖乖一笑,“謝謝姥姥。”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
溫蘇蘇沒有反應,將鐲子套在手腕上,還衝著她炫耀:“姥姥,我好看嗎?”
老太太能說什麼?
老太太隻能說:“好看,很好看。”
溫明瀾默默捏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