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成墨從人群中擠出來,舉手說:“我報的,警察叔叔,這兒有人販子。”
他指著地上倆人。
警察同誌準備找他了解情況,溫蘇蘇走上前,平靜開口:“我是受害者,你們可以問我。”
警察同誌看她一眼,說:“姓名,年齡,出生日期。”
“溫蘇蘇,16歲整,出生於11月17日。”
“這個事情是什麼情況?”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我出生的時候,他們兩個把我抱走帶去鄉下,當作勞動力欺壓十五年,這種情況,應該可以認定犯罪吧?”
警察同誌又問:“具體情況就是這樣?”
“他們針對我個人的行為,隻有這麼多。還有就是,他們把他們的親生女兒留在我父母跟前,假裝我父母的孩子,我想這一點跟我無關,應該不影響罪名認定。”
溫蘇蘇條理清楚將事情說的明明白白。
警察微微點頭:“我們了解了,具體行為細節,你這邊有了解嗎?”
“那會兒我太小了,不知道。”溫蘇蘇搖頭,“這些年也沒去了解過,可能要麻煩你們。”
“但是我可以拿出這些年來,他們虐待我的證據。在w省n市中心醫院,有我十一歲那年的病例,我差點被他們打死,你們應該可以去查到,我當時原名李蘇蘇,身份證號碼xxxxxx20041117xxxx。”
警察同
誌做好記錄,又問那兩個人:“對於溫女士的控訴,你們的說法呢?”
警察來了之後,保安就把人放開。
“警察同誌,她一個女娃娃,她懂什麼?”那老頭笑得諂媚,從懷裡掏出一盒煙,拿出一根熟練地遞過去。
警察拿手擋了一下,態度格外嚴肅:“我們有規定,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你們老老實實配合辦案,不要搞這些虛巴腦的。”
那老太婆就喊:“不就是抱個女娃娃回家嘛!算什麼犯罪!我們村裡人都這麼乾!”
那幾個警察,都不悅地皺眉,“這麼說,你們是承認了溫女士的控訴!”
“承認怎麼樣,你們還這能把我們關進大獄,我們村裡一百多號人,全都不答應!到時候把你們派出所拆了!”
警察便問:“你說你們村裡人全都這麼乾,是真的嗎?”
“我老婆子還能騙你們不成?我們村頭張老頭家,三個兒媳婦都是從外頭買來的大學生……”
警察點點頭,對身後拿著手銬的乾警說:“情況我們了解了,先把他們帶去警察局,向縣局彙報,我們發現有一起大型聚眾買賣人口案件,請求支援。”
溫蘇蘇眨眼。
老太婆還沒意識到自己把全村人都賣了,手銬銬到手上時,還在撒潑。
警察同誌沒理會她的汙言穢語。
衝著溫蘇蘇點頭:“溫女士,這個案件我們所裡非常重視,會認真偵察,請您放心。”
溫蘇蘇乖巧一笑:“好,麻煩你們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溫明深從人群中擠出來,“警察同誌,我是蘇蘇的哥哥,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配合的,可以給我打電話。”
警察點頭:“好。”
警察來的快,去的也快。
很快,他們就帶著那對老夫妻,從宴會廳離開。
宴會廳中安靜的厲害。
一時人心浮動,看著溫蘇蘇時,眼神格外複雜。
溫家這個女兒,可真是受苦了。
聽聽那老太婆愚昧的發言,簡直令人嘔吐,溫家這個女兒生活在那種地方多年,能長成現在的模樣,的確不容易。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是好人多。
這些人的心再怎麼肮臟,也是肉做的,有兒有女,見到溫蘇蘇的經曆,很難做到不動容。
隻要稍微代入一下,若是自己的兒女經曆這種苦楚,他們可能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溫家夫婦兩個倒是心大。
不僅沒有殺人,還把人販子的女兒養在膝下,打扮的漂漂亮亮,和親生女兒平起平坐。
這個心胸氣度,一般人可真比不上。
當即就有心直口快的,笑吟吟對溫江誠說:“以前都說溫董寬厚,我還總是存疑,今兒發現,的確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無法理解溫董的大境界。”
他看了溫明瀾一眼,笑笑說:“要是我家發生這種事兒,我這個小肚雞腸的,肯定把鳩占鵲巢的東西給趕出去,不叫他礙我女兒的眼。”
“諸位聽了,不會嫌我小心眼吧?”
一旁人人都附和說:“我們也是小心眼的,無論如何是比不上溫董。”
“養孩子可以,讓我自己孩子吃虧,不行。”
溫江誠臉色沒多少變化。
現在傷害他的,根本就不是這些流言蜚語和彆人的譏諷嘲笑。
而是他僅存的良心。
他聽到溫蘇蘇說的話:“他們差點把我打死。”
這幾個字,就足以將溫江誠鞭撻的鮮血淋漓。他不由得悔恨,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他是腦子裡灌了大糞,才會那樣虧待蘇蘇。
溫明深見狀,心知來了機會。
他走到溫江誠跟前,輕歎一聲,搖了搖頭,憤懣地喊:“爸爸,你為什麼不把事情真相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