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悅如想了一整夜,第二天早起,神色愈發萎靡不振。
寒冬天裡。
溫蘇蘇下樓時穿了件黑色羽絨服,頭上高馬尾改成丸子頭,乾淨利落,多了幾分淩厲。
那張素白的臉,帶著森森寒意。
孟悅如看著她,陡然恍神。
手中的勺子,刹那間掉落在地上,摔的稀碎。
她的眼淚,瘋狂掉落。
什麼話都沒說,起身上樓。
溫蘇蘇腳步一頓,看著她的背影,淡淡開口:“你躲什麼?心虛嗎?”
孟悅如身體一僵。
她側目,對上溫蘇蘇的臉。
那張臉刺痛著她的眼,她仿佛看到夜裡,那團漆黑的血霧。
蘇蘇……
明浠……
她們都是她的女兒。
她真的錯了嗎?
孟悅如呆了呆,踩著樓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她失魂落魄走到彆墅門外的停車場,打開自己的車上了駕駛座。
她的車絕塵而去。
溫蘇蘇垂眸,坐在餐廳吃飯。
不出所料。
半小時後,溫江誠接到派出所的電話,匆匆忙忙從樓上下來,看見溫蘇蘇便質問:“你對你媽媽說了什麼?”
溫蘇蘇吃光碗裡的食物,默默抬眸。
她輕笑:“你自己的枕邊人,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反而來問我,你不覺得自己太渣了嗎?”
溫江誠深吸一口氣,“她是你媽媽,她出了事,你能有什麼好處?”
“她不出事,對我有什麼好處?”溫蘇蘇反問,臉色冰冷,“你跟我說這種話,不如趕緊去派出所,看看你老婆都抖落出什麼了!”
“你記清楚,你做生意那麼多年,並不是真的完全乾乾淨淨,無可指摘。”
溫江誠呼吸一窒。
溫蘇蘇彎唇,威脅地看著他。
溫江誠失聲。
他看溫蘇蘇一眼,微微閉眼,歎息一聲,轉身出門。
再回來時,一上午就過去了。
孟悅如臉色蒼白,溫江誠神情也不好看。
溫蘇蘇笑:“你沒被拘留?”
其實,這在她預料之中。
孟悅如的罪名,充其量算是拋棄自己的女兒,並且她給溫蘇蘇找到收養的人家。
嚴格來說,並不算遺棄,隻是送養。
就算她沒病,律法也很難製裁她。
如今有溫江誠這個納稅大戶做擔保,孟悅如能夠取保候審,一點都不奇怪。
溫江誠看著她,“你非要這樣趕儘殺絕嗎?”
溫蘇蘇臉上的笑容,一層一層逐漸消失,神色變得冰冷,帶著徹骨寒意:“這話,你該問問自己。”
“溫江誠,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溫蘇蘇嫌惡地看他一眼,“你若閒著沒事,不如拿把勺子把家裡下水道掏掏,還省了請管道工的錢!”
溫江誠皺眉。
溫蘇蘇冷哼:“你也配對我皺眉?就你這種東西,我跟你說話都嫌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