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瀾後退一步,顫著嘴唇,發不出聲音。
水果刀銀白色的寒光映在眼底,涼沁沁的,令人心慌氣短。
半晌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蘇……蘇,你彆開玩笑。”
溫蘇蘇就笑了:“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她笑著,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反而寒涼如冰。
溫明瀾不由得又後退了一步。
溫蘇蘇收回刀子,倏然變臉,笑吟吟說:“我就是在開玩笑啊。我怎麼可能為了你,犧牲我的未來呢?”
“溫明瀾,你太看的起自己了。”
說完,在溫明瀾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啪”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溫明瀾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溫蘇蘇說,她是在開玩笑。
溫明瀾卻不覺得。她滿心滿腦,就隻剩下溫蘇蘇那張帶著笑意的臉,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
她覺得,溫蘇蘇是來真的。她真的想要殺了她。
否則,她何至於隨身攜帶一把刀……
穿堂的冷風吹過,溫明瀾打了個冷顫。
她一動彈,才發現自己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衣服緊貼著肌膚,難受的不行。
她看了看溫蘇蘇的門,不敢再動,慌忙離開,進了自己屋內。
門內,溫蘇蘇拿起削到一半的蘋果,繼續工作。
溫蘇蘇是嚇唬溫明瀾的,溫明瀾卻當了真,一連幾天都沒敢在溫蘇蘇跟前出現。
直到八月十五號這天,溫蘇蘇決定搬家。溫家的管家如她所言,請了一整個月的年假,
溫江誠和溫明深都出差去了,偌大的溫家,隻剩下溫蘇蘇和溫明瀾兩個人。
溫蘇蘇讓人幫她收拾好東西,喊了搬家公司過來搬東西。她不僅帶走了自己的物品,連溫家客廳裡的擺件,但凡她喜歡的,也紛紛被打包裝走。
溫明瀾躲在柱子後麵看她,鼓起勇氣站出口製止她:“蘇蘇,你不能這樣。”
溫蘇蘇不理她,“這些都帶走,那個玉雕牡丹也帶走。”
溫明瀾跺了跺腳:“那是爸爸答應給我的東西,你不能帶走!不問自取,蘇蘇,你這是偷竊。”
溫蘇蘇這才側目看她,語氣波瀾不驚:“我就帶走,有本事你就報警。”
溫明瀾咬牙不語。
根本不是她的東西,是溫江誠的,她憑什麼報警!
但她不服氣。那個擺件是她十四歲生日的時候,溫江誠答應送給她的擺件。當時溫江誠說,“這個玉雕牡丹是爸爸特意從拍賣會上拍下來的,寓意國色天香,富貴無雙。等你結婚的時候,就給你做嫁妝。”
可現在,卻被溫蘇蘇帶走了。她怎麼甘心呢?可再不甘心,也沒有一點辦法。
溫蘇蘇嘲笑地看她一眼,“前幾天還說要跟我做好朋友,好姐妹,恨不得生死相隨,怎麼現在連個擺件都不舍得?這是為什麼呢,明瀾?”
溫明瀾啞口無言。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溫蘇蘇想殺她,難道有人會對一個想要殺掉自己的人好嗎?
開什麼玩笑
她瞪眼看著溫蘇蘇。
溫蘇蘇不理她。
最後,溫蘇蘇走前對溫明瀾說:“溫江誠問起來,你就告訴他,東西都讓我拿走了,如果他有什麼意見,請直接聯係我。”
“當然,你們也可以報警,不過到時候就要看看,是你們丟臉,還是我丟臉。”
她有一萬種辦法,讓溫江誠麵上無光。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說完,溫蘇蘇指揮搬家公司的人,將所有的東西搬上卡車,往自己的新彆墅行去。
溫明瀾在身後看著,沒有一丁點辦法。
溫蘇蘇的新彆墅在燕京一高不遠處,距離約摸一公裡。嶄新的房屋氣派極了,門前屋後的花園格外漂亮。
溫蘇蘇站在門前,卻忽然想起她最初回到溫家那天。
她站在溫家彆墅的門口,望著漂亮時尚的房子,心底滿是自卑。
而今的情況,卻全然不同。
溫蘇蘇抬腳往彆墅裡麵走。
搬家公司的人在後麵跟著她。
溫蘇蘇請的鐘點工和保潔已經等在客廳裡,按照她的安排,幫她收拾屋子整理東西。
人多力量大,到晚上,空空蕩蕩的彆墅,就變得井井有條。
溫蘇蘇結了工錢,將人送出去,自己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上的燈,慢慢笑起來。
現在的溫蘇蘇,再也不是前世的小可憐了。再也不是那個淒涼死去,也沒人管的小可憐了。
現在的溫蘇蘇,有家,有朋友,有爺爺。
而壓在她心底那些個大石頭,仿佛變得不堪一擊。
溫蘇蘇繞著彆墅花園走了一圈。
最後掏出手機,播了個號碼。
手機裡傳來藺成墨迷迷糊糊的聲音:“誰啊?”
溫蘇蘇:“我。你睡這麼早?”
藺成墨“嗯,早睡早起身體好,你有事兒嗎?”
“我搬新家了,改天請你來吃飯,你什麼時候有空?”
藺成墨清醒過來:“搬家?”
“對,我自己的彆墅。”溫蘇蘇應了一聲,“離咱們學校很近,而且很漂亮,你改天可以來看看,在隔壁再買一棟。”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半晌後傳來藺成墨的聲音:“我隨時有空,你看著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