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初沒有起了貪心,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溫江誠抬眼看著天上的白雲,在心底盤算著,有沒有什麼法子躲過一劫。
他頹然回到家,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孟悅如,目光一凝。
孟悅如的家底,不亞於他。若是她肯出一筆錢……
溫江誠想著,又搖了搖頭。
他們夫妻兩個昨天在興盛華庭已經撕破臉,想要孟悅如出錢給他,比登天還難。
怎麼辦呢?
溫江誠目光環視著家裡富麗堂皇的裝飾。
隻要一想這些東西很快就不屬於她,他的心就在滴血,痛苦的無法呼吸。
恰好,溫明瀾拖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
她背叛了孟悅如,孟悅如便再也容不下她,直接命令她離開自己的家。
溫明瀾的戶口早就被遷走了,她和溫家實際上沒有一毛錢的關係,趕她出去不算遺棄,孟悅如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隻是會想起溫蘇蘇……
想起溫蘇蘇的話。
我多想聽你說,你不舍得放棄溫明瀾。
孟悅如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分明恨透了溫蘇蘇,從未對這個女兒有半分母愛,半分好感。
但想起她滄桑的雙眸,心卻止不住的疼痛。
此時此刻,唯有將所有的鬱悶和戾氣都發泄在溫明瀾身上,才能讓她好受一點。
但也隻是一點。
溫明瀾被勒令隻帶走自己貼身的物品,多年來孟悅如贈送給她的珠寶首飾都必須留下。
她便拖著個行李箱,裡麵裝的除了衣服,彆無其他。
溫江誠看見她從樓上下來,怔然片刻。
他忽然想起一件忽略許久的事情,冷不丁問溫明瀾,“你和蘇睦還有往來嗎?”
溫明瀾怔了片刻,淡淡開口:“他很久沒聯係我了。”
確切來說,從前年的生日宴上,她的身份曝光之後,蘇睦就沒聯係過她。
原先對她極其熱情的蘇家,也頓時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好像兩家的婚約,從來不曾存在過。
好像當初巴結著溫家,巴結著她溫明瀾的人,不是他們蘇家。
溫江誠便說:“既然他們家不仁不義,這婚約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你不用離開,我給你物色了一門新的婚事,改天你見見他。”
溫明瀾手指一顫,有種絕處逢生的幸運感,又覺得這麼幸運的事情背後,定然有詐。
她輕聲問:“是誰?”
“天晟的張總。”
話音剛落,溫明瀾臉上的血色寸寸褪去,一張臉蒼白如紙。
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反倒是一旁的孟悅如下意識道:“你瘋了…那姓張的都四十五了!”
溫江誠語氣平靜:“男人四十一枝花。張總是才俊,有權有勢,雖然年紀大了點,但配你也是綽綽有餘。”
孟悅如激烈反對:“你休想!你把我養大的女孩送給老男人,溫江誠,你做夢!”
溫江誠語氣冷漠:“她又不是你女兒!”
孟悅如冷笑:“那又怎麼樣?我丟不起這個人!堂堂溫家,竟然把養女送給老男人,這種話說出去,我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
溫江誠這才冷笑一聲:“你把親生女兒賣給人販子,坐了六個月牢,還得了精神病,你就有臉見人嗎?”
孟悅如臉色一白。
她頓了頓,說:“老爺子不會同意的。”
“他管不著!”溫江誠語氣幽冷,對溫明瀾說,“你準備準備,打扮漂亮點,明天我帶你去見張總。”
溫明瀾無助地看向孟悅如。
孟悅如閉了閉眼,對她說:“姓張的不是好人,你好自為之吧。”
她隻提醒一句,也沒有幫她的意思。
溫明瀾絕望至極,她看著腳下的行李箱,咬了咬牙,底氣不足地對溫江誠說:“爸爸,我不願意。”
溫明瀾曾經也是溫家嬌生慣養的女兒,千嬌百寵的長大,怎麼會甘心嫁給一個可以做自己父親的老男人。
哪怕他再怎麼有權有勢有錢,也是老男人。
人體的蒼老,是金錢和權勢無法改變的。
溫江誠便威脅她:“你不願意,就現在離開溫家。隻要你還想留著溫家,就乖乖聽我的話。”
“溫明瀾。”溫江誠喊她名字,語氣沒多少感情,像是在估量一個物品,“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說完,他轉身上樓,沒有理會溫明瀾。
溫明瀾怔然站在客廳裡。
明晃晃的燈光照著她的眼睛,讓她想要掉眼淚。
似乎,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她沒有錢,沒有經濟收入,離開溫家,恐怕連學都上不起,更彆說其他的。
可是不離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