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雙眼寒涼沁冰,沒多少情緒,冷漠得叫人害怕。
溫蘇蘇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絕非他的對手:“閣下,我說的全是實話,絕無冒犯閣下的意思。”
見對方仍是不開口,溫蘇蘇無奈,扯下自己的乾坤袋,畢恭畢敬地雙手奉上,“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閣下笑納。”
她自認為已經足夠卑微。
結果對方的視線掃過她的乾坤袋,輕而易舉看透裡頭的東西後,頓時勃然大怒。
“你竟敢拿垃圾來羞辱我?”
溫蘇蘇愣了一下。
她的乾坤袋裡,雖然不至於天材地寶無數,但也全是好東西,不至於被稱作“垃圾”吧。
然而,不等她反應過來,身子便已經不受控製地朝著那個男人飄去,像有根繩子牽引,她絲毫掙紮不得。
她停在男人跟前,大約一尺距離。
男人嫌惡地盯著她,似乎在思考,從哪裡下口吃人比較合適。
溫蘇蘇差點嚇死。
她戰戰兢兢地,再次求生,“在下溫蘇蘇,敢問閣下尊號?”
對方倒也沒什麼避諱,“玄霄。”
溫蘇蘇眼前一黑。
玄霄!玄霄!
修仙界的人,誰都可以不認識,唯獨魔尊玄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在傳聞當中,玄霄是他的尊號,世人不知其名,不知尊齡幾何。唯曉得,他有通天徹地的本事。
修仙界正魔兩道修士數不勝數,卻絕無能出其右者。
溫蘇蘇頓時覺得,自己沒有掙紮的必要了。就算真的拖延時間,暫且讓他放她一馬,但哪一日他想起來,自己該死還是得死。
莫說是她,便是師父度雲真君,也不是玄霄的對手,她根本就逃無可逃。
溫蘇蘇沉默片刻,仍舊是不甘心。
她抬頭,小心翼翼覷著眼前人的臉,說:“你要殺我嗎?”
玄霄冷笑一聲,抬手將她扔了出去。
溫蘇蘇被他扔在地上,砸得渾身難受,心涼了半截,隻覺得自己馬上就得死掉。
她從未像現在這般絕望過。
玄霄一直沒說話。
恰逢此刻,溫蘇蘇聽見虛空之中傳來一聲冷厲狠毒的嘶吼,“玄霄!”
“我尋你多年,你竟躲在這不見人的地方避世,有膽量,你就出來和我一戰。”
溫蘇蘇便瞧見,這位麵容冰冷的魔尊,臉上閃過一絲不愉。
她更害怕了。
然而玄霄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身體無風自動,隨著虛空傳聲的方向掠去。
他的神態始終平靜,沒有一絲感情。
溫蘇蘇見他走了,連忙逃走。
她也不敢在玄霄魔尊的地盤上禦劍,便靠著兩條腿,匆匆逃離這座山脈。
一路跑過幾百裡,溫蘇蘇才鬆了口氣,回頭看一眼。
果然,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
做人真的不能貪圖美色。
她逃過生死劫難,深深地鬆了口氣,深一腳淺一腳走向遠處。
溫蘇蘇害怕玄霄追殺自己,沒敢回宗門,繼續在各處亂走。
沒過多久,便聽說了一個消息。
據說,前些日子,魔尊玄霄斬殺了一個挑釁他的修士,把那修士的五臟六腑都掏了出來,連根腸子都沒放過。
據說,那人的死狀,淒慘的無與倫比。
一時之間,溫蘇蘇不知道是該表示對這個人的同情,還是感謝。但唯有一點,她很慶幸,自己能夠逃過一劫,沒在玄霄手裡被剝皮抽筋。
然後輿論隨著時間關係,越來越明朗。
溫蘇蘇才曉得,玄霄並非暴虐之人。他殺的那人,是修仙界著名的邪修。
邪修與魔修不同。魔修隻是修習功法和正道不同,但實質上還是自己采納天地靈氣,隻是越發隨心所欲,不被束縛。
邪修卻真正是傷天害理之輩。被玄霄殺掉這個人,曾在凡間搜羅過五百童男童女,將其挖心剖腹,用肚臍血畫成經幡,練就絕世邪器。
還曾奸殺五百少女,修煉邪功。
玄霄殺他,實屬替天行道。
至於手段是否殘忍,隻能說,若換了溫蘇蘇,她可能更殘忍。
溫蘇蘇走在大街上,聽著四周的議論聲,她忽然覺得,魔尊也沒她想的那麼惡毒。
經曆過這麼多,得知玄霄並非是非不分之人,溫蘇蘇才徹底放下心。
這時,她到了一座城池。
南亭城位於天玄劍宗之南,距離數千裡。溫蘇蘇會來這裡,原是聽聞此處有一新秘境開放,準備進去尋一二機緣。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為的事情,便要敢於冒險,將生死置之度外。
南亭城新開啟的秘境,便以城池命名,叫南亭秘境。這秘境等級很高,可以容納化神期乃至於渡劫期修士,可見裡頭危機重重。
溫蘇蘇沒害怕,跟著大部隊進去。
一進秘境,她就碰見了危險。
她碰見一頭元嬰後期的高階妖獸,正虎視眈眈看著她,露出血紅的獠牙,隨時準備衝上來撕咬一口。
溫蘇蘇沒動,與它對峙著,腦海裡瘋狂想著怎麼逃脫。
這隻妖獸和食鳩獸不同,她對食鳩獸的生活習性和喜好厭惡都很清楚,幾乎屬於明牌打牌。但眼前的妖獸,她從未見過,根本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