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魚青州撐著臉,求知欲旺盛地看著路邇,“不知道愛沒愛上?”
路邇搖頭:“不知道怎麼愛上呢,學也學不會。”
魚青州說:“需要去學習的愛,可不算愛。”
“不學怎麼會?”路邇莫名其妙。
魚青州道:“學了也不會。愛這樣的命題,連偉大的古神也未必能懂。”
路邇驚訝:“你認識古神!”
那可是路邇最喜歡的一位高維之主。
現今僅存的一位,古老而無處不在的神。
彆的神都隻能叫神,隻有那位才能被稱之為“古神”。所以路邇第一反應就是祂。
魚青州端起了姿態:“我當然認識了,我還認識好幾位古神呢。”()
路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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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不認識祂。
“愛是什麼呢。”路邇說,“如果不能被學習,那至少要有一個定義吧。”
如果連定義都沒有,一個人一個想法,那契約又要如何判斷呢?
所以肯定有那樣一個標準的吧。
“這個問題……讓我來感知一番。”
魚青州忽然閉上了眼,仿佛感受天地靈氣一般盤腿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路邇沒有打擾她。
因為魚青州跟他說了,她身體裡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是不受控製的。
如果要利用它,就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像請神一樣地調動它不可以有絲毫閃失,否則就會被力量反噬!
這可太嚴重了。
所以路邇安靜地等她“感知”那股力量。
十幾分鐘後,路邇覺得魚青州應該是睡著了。她都在歪腦袋了。
這時,一陣海風吹過,帶著些微薄涼意。
路邇從秋千上下來,看到魚青州的手上落了一片白色花瓣。
他彎腰拍了拍魚青州:“小魚,要睡回房間睡呀。”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起身再看去的時候,剛才魚青州手上的白色花瓣不見了。
嗯……
被風吹走了吧。
魚青州就在這時猛地睜開了眼,目光炯炯地看著路邇說:“愛!是吸引和被吸引。愛!是奉獻與犧牲。愛!是陪伴和等待。”
路邇:“哇,你好突然。”
他差點被魚青州那斬釘截鐵的語氣和剛毅果決的目光嚇了一跳。
魚青州還沒說完,撐著地麵一躍而起,繼續說:“魔王閣下,愛無法學習,因為它是一種感知,而不是一種能力。它是一種天性,人人都有,但不是人人都能發現。”
路邇原本還沒有把她的話放心上,但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就抓住了關鍵詞:“……發現?”
“它會在你意識到的時候存在,在你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卻藏起來。”魚青州給出了一個她認為的答案,“愛在你發現你愛上了一個人的瞬間。”
“……可是我那天看了一本書。”路邇蹙起眉,“裡麵說,有些人的感情很遲鈍,他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愛上了一個人。有些人的感情很扭曲,他們明明愛著但又死不承認,反而表現出強烈的恨。”
魚青州笑了:“怎麼證明。”
路邇:“啊?”
魚青州說:“怎麼證明那些不被發現又不被承認的愛情?”
路邇的表情變了好幾次,最後他擰著眉毛問了魚青州一句:“那……這個答案是你從神秘的力量哪裡感知到的嗎?”
“我也不知道。”魚青州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有些神神叨叨地說,“好像是你告訴我的。”
路邇:“……”
什麼呀,他
() 什麼時候說了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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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來接魚青州的人打來的電話,說他已經上了島,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終於要送走這尊瘟神了!
當時,魚青州正拉著路邇在大廳中央打坐。她說她要把自己的力量與路邇共感,讓路邇自己去尋找答案。
什麼力量,什麼答案?
沒人知道,也問不出來。
他們無論怎麼勸說,路邇就是要信魚青州的話,他非要和魚青州坐地上打坐。
再之後,路邇就好像聽不見他們說話了一樣,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無論江燼他們怎麼喊他,他都閉著眼一動不動,好像武俠劇裡那種入定了一樣。
江燼一開始以為路邇被催眠了,可是他嘗試著給路邇喂了一顆草莓,路邇又張嘴吃了。
他們隻能被迫承認,路邇大概率,就是單純地和魚青州玩這種打坐的遊戲。
而魚青州先站了起來,還對他們說:“不要打擾魔王閣下,他正在與自己的靈魂對話。”
江燼正好喂了一顆草莓。
路邇:嚼嚼嚼。
如果事情到這裡結束,那也就算了。
可是沒想到魚青州說這裡無法感受到天地靈氣,非要帶著路邇去天台。
江燼當然要阻止:“邇邇,會感冒。”
路邇很認真地對他說:“邇邇不會感冒。”
江燼:“……”
江燼對路邇的一切行為,都隻能是“溫馨提示”,不可以強行規勸,否則路邇會不高興。所以當路邇表現出了非要和魚青州上樓的想法,江燼就不好再說什麼。
司步站到一旁,拿出自己的降壓藥吃了一顆,還好心分給江燼:“你要嗎?”
江燼無奈地扶額:“剛才已經吃了。”
這時,於裴清也臉色蒼白從旁邊地伸了一隻手過來:“給我……來顆……”
司步給了他,問:“你是怎麼了?”
於裴清說:“十分鐘前,魚青州拉著我算了一卦——她稱之為預言——他說我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司步:“就為這?這有什麼好氣的,你彆把她的話當真就行了。”
於裴清:“可是她跟莊弘說,十年後,莊弘會和林明羅結婚!”
他吞下降壓藥,“她胡說八道就算了,憑什麼搞區彆對待!莊弘就能和女明星結婚,而我卻娶不到老婆?怎麼可能!不行,明天開始我也要追星。”
司步說:“你再吃一顆。”
沒一會兒,葉塗也過來,攤開手。
江燼挑眉:“你湊什麼熱鬨。”
司步也說:“對啊,你年紀輕輕吃什麼降壓藥。”
葉塗指著江燼:“江燼不是也吃了?他老嗎?也對,他的靈魂已經一把年紀。”
江燼幽幽看向葉塗:“找死?”
葉塗:“你打死我吧,我不活了。”
大家立刻關心起團隊裡唯一的未成年
:“怎麼了塗塗?發生什麼事了?”
葉塗表情凝重地說:“魚青州剛才說我……”
眾人急切:“怎麼了怎麼了?說你什麼了?”
葉塗嘴巴一癟,眼睛一紅:“她說我以後身高隻能長到177!!”
司步:“……”
於裴清:“……”
江燼:“比我想的高一點。”
葉塗:“江燼……我跟你拚了!”
就在現場一片混亂的時候,門鈴響起了。
來接魚青州的人終於到了。
大家送走魚青州這尊高血壓之神的時候,都露出了一些感動的神情。
然而被帶出彆墅後,魚青州竟然還能抓住最後的時機嚇大家一跳。
她朝著天空大喊了一聲:
“看!”
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行為驚著了,下意識順著她的視線抬頭看了過去。
海島的夜空,綴滿星星,很美。但沒什麼特彆。
魚青州舉起手,指著某個地方,說:“紅色,一切都是紅色。被血染就的天空。那裡有掙紮的,嘶吼的,無法消滅的存在。”
眾人虛著眼睛仔細看了,哪有什麼紅色的天空。
這是又犯病了啊。
那個來接魚青州的人還不知道她的情況,撓了撓頭,莫名其妙地問:“丫頭,你怎的啦?”
魚青州忽然用一種悲天憫人的語氣說:“所有人都會死於那一天。整個世界,都會消亡。人類,準備好接受你們的毀滅了嗎?”
所有人都捂住了臉:“……”
“不。或許,也有轉機。”她忽然自己否定了自己,笑了起來,“但我也看不見了……那是超越我力量的存在,祂會拯救人類嗎,亦或拋下這……如螻蟻般的一切。”
“我說。真的夠了。”
於裴清擼起袖子就要衝過去捂她的嘴。
司步在旁邊歎氣,拉了他一把:“算了算了,她都這樣了,你就讓讓她。”
這時,被江燼試圖留在彆墅裡的路邇,終於跑了出來。他說一定要和魚青州道彆。
江燼彆無他法,陪他出來。手裡捏著顆司步給的降壓藥。
魚青州看向了他:“魔王閣下,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嗎?”
路邇搖搖頭:“我好像沒有感知到什麼。”
旁人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隻當是他們交流“病”情了。
路邇看起來對於魚青州的離開多少有些舍不得,他和她告彆,還安慰她:“聯盟政府還是很好的。那個叫凱拉雅的女人不錯,等你向他們說明完一切,叫她把你送到灃城的邇來餐吧。”
司步大驚失色——好不容易送走,怎麼還來啊!
他趕緊對江燼說:“你快攔一下。”
江燼已經麻木了:“他高興就好。”
路邇又和魚青州說了一下餐吧的具體位置,甚至還給魚青州留了自己的電話。
魚青州再一次跟著那個來接她的人往外走去。
卻在即將離開大門的時候,轉過頭來看向路邇。大家以為她是依依不舍。可路邇卻發現,她的目光是一種悠遠的寧靜。像是看透了一切因而顯得再無波瀾。
她就那樣麵無表情的,用一種語調完全沒有起伏的口吻,對路邇說:
“做你想做的,你會迎來意想不到的結果。”
路邇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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