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邇和江燼是最早回到彆墅的,有賴於他的瞬移實在太快,拉著江燼咻咻幾下奔回房子裡。
然後,江燼哭笑不得地看著路邇把牙刷遞到他手邊。
路邇嚴肅地說:“漱口。”
江燼卻明知故問:“為什麼?”
“你。”路邇眼睛轉了轉,給他定性,“你亂吃東西。”
江燼無聲地笑了起來。
好可愛啊。
他的王。
路邇狠狠擰了一把江燼的胳膊:“彆笑呀,快點。”
“我覺得還好。”江燼看著他,喉結滾動,“邇邇很乾淨。”
這絕非江燼阿諛諂媚,他很確定路邇的氣味咽下去,他沒有覺得不適。
這一點完全印證了路邇平時常掛在嘴邊的“我很乾淨”。
但是對路邇來說,這就不是乾不乾淨的問題。
他當然知道他很乾淨,大魔王渾身上下哪裡會有一點不好的地方呢?
但他就是覺得江燼的這個做法是不對的,因為換位思考,他就不願意做那種事。
那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要吐出來啊。
他簡直搞不懂江燼。
做了這種“忍辱負重”的事,怎麼還一臉高興的樣子。
路邇瞥他一眼:“你真的不對勁。”
江燼從善如流地點頭:“嗯,很不對勁。”
路邇:“……”
最後,江燼還是在路邇凶狠的目光中漱了口。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漱得很乾淨,他讓路邇親自檢查了一番。
幾分鐘後,路邇氣喘籲籲地抵著他的下巴,說:“我討厭這個牙膏的味道。”
江燼舔了舔齒關,笑道:“以後換成草莓味的。”
路邇:“不要,那樣我會連草莓都吃不下去。”
江燼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我讓你……這麼厭惡嗎?”
“不是啊!”路邇真是見不得他這個表情,明明知道江燼是裝的,又忍不住和他解釋,“我就是討厭牙膏。”
江燼演了會兒,實在演不下去了,抱著路邇悶聲笑起來。
怎麼能這麼可愛呢,他的邇邇。
路邇聽他笑了好久,氣死了:“江燼,你三天不要親我。”
江燼:“隻是不親嘴巴嗎?”
路邇:“全部!”
江燼點點頭,說:“好,三天後可以親全部。”
路邇:“……”
好無語,這個人腦子到底怎麼回事。
半小時後,彆墅又回來了兩個人。
比他們稍微晚一點的,是司步和葉塗。
他倆的情況有點不好。
葉塗直接泡暈了,司步把他背了回來。
“從沒想過我會以這種方式,體驗咱們行動小組的第一次團建。”司步把葉塗放到床上,累得直喘氣,“這小子太不中用了吧。”
司步下樓的時候,看到路邇正在大廳沙發上躺著看書。
路邇的腿放在江燼身上,江燼正握著他的小腿肚給他捏捏按按。
司步走去茶幾拿了個蘋果,坐到一旁好奇道:“邇邇是不是也泡久了不舒服?充血了?”
江燼沒說話,路邇開了腔:“沒有啊。”
司步說:“那江燼怎麼給你按腿。”
路邇翻了一頁書,撇撇嘴:“他自己要按的。”
江燼嗯了一聲:“我自己要按的。”
司步表情浮誇:“噫——”
路邇:“你再噫一個試試看。”
江燼給他和聲:“再噫一個試試看。”
司步咬了一口蘋果後舉手投降:“我認輸,我1打2沒勝算。”
“讓你1打1你敢嗎?”路邇換了一條腿給江燼繼續按,愜意地靠在沙發扶手上。
“不敢不敢。”
司步看著他自然無比的動作,沒忍住揚起了眉毛,衝江燼眨了眨眼。
江燼嘴角稍揚,但沒說話。
“邇邇在看什麼呢?”司步總覺得路邇會看書這件事很奇怪。
不過,也不光是看書這件事奇怪,其實路邇不管做什麼都讓他們覺得違和,但違和中又莫名的帶著一種合理。
非要類比的話,看見路邇看書,就像是看見一隻貓咪在看電視,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貓咪應該不會在意電視裡在演什麼,路邇大概也不是很在意書裡在寫什麼。
路邇把書合上,扔給了司步。
司步看到書名後,傻眼了半分鐘有餘。
他想,壞了,這貓咪看的還不是一般的電視,是春天的動物世界。
因為路邇這本書的書名是:《淺談愛與性的相關性》。
司步驚訝地看向江燼,江燼回以一個“彆看我,我也還在震驚中”的表情。
這時,彆墅響起開門的聲音。
這一次回來的人是於裴清。
隻有於裴清。
由於司步還在驚訝路邇看的書的內容,而江燼還在認真地給路邇按摩小腿。
所以第一個對於裴清發出疑問的,竟然是一向對彆人的事漠不關心的魔王大人。
路邇問他:“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莊弘呢?”
於裴清的眼神空洞,表情憂鬱,動作僵硬,呼吸有出無進。
路邇:“?”
於裴清:“為什麼。”
路邇被他問懵了:“……”
江燼和司步也終於朝他看了過去,並且關心道:“你怎麼了?看著一臉命不久矣的樣子。”
於裴清說:“我剛從地獄回來。”
路邇很感興趣地坐了起來,望著他:“你怎麼去的啊?”
他的腿從江燼手中收走,以至於江燼懷裡忽然一空,歎了一聲氣。
於裴清說:“莊弘有了豔遇,就在泡溫泉的時候。”
路邇:“跟你去地獄有
什麼關係?”
於裴清雙目無神地看著路邇,說:“那一刻,我已身處地獄。”
路邇不懂:“啊?”
司步卻猛的跳了起來:“什麼?!”
他衝到於裴清跟前,抓住於裴清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你說莊弘有了豔遇?還是在這裡?在我們一起團建的小島上!”
於裴清擲地有聲道:“沒,錯。”
司步:“我就知道我不應該和未成年小孩一起泡溫泉,否則今晚的豔遇本來應該屬於我。”
他們兩個人懷抱著同病相憐的心情,相擁而泣了幾秒。
路邇問江燼:“他們哭什麼。”
江燼說:“自己的單身固然可怕,好兄弟的豔遇更令人揪心。”
路邇:“哦,他們嫉妒。”
江燼:“比嫉妒更可怕。”
路邇:“比嫉妒還可怕的是什麼?”
江燼說:“是他們兩個現在心裡正在想:既然他可以,那我也可以。”
江燼剛說完這句話,就看見於裴清和司步鬆開彼此的肩膀,兩人同手同腳地一起擠上了樓。
幾分鐘後,他們換上了自己行李裡最體麵的衣服,用發膠胡亂抓了個並不怎麼適合自己的發型,然後又同手同腳地一起走出彆墅。
在跨出大門以前,路邇問他們去哪裡。
他們頭也不回地,異口同聲地說:“尋找我的豔遇!”
江燼:“……”
看吧,比嫉妒更可怕的事發生了。
他們走後沒多久,莊弘就回來了。
老實說,看起來和他出去泡溫泉以前沒什麼區彆。
他仍然穿著最樸素的衣服,腳下踩著一雙不合季節的人字拖,大塊的肌肉被包裹在寬鬆的黑夾克之下,表情不苟言笑,目光剛毅果決。不說話的時候很有團隊大哥風範,但一說話就不難發現他其實就是個追星宅男加生活中的糙漢。
彼時,江燼正在給路邇梳頭發,因為路邇突發奇想要紮個馬尾。
莊弘就在他們倆討論要紮高馬尾還是低馬尾的時候,走了進來。
路邇就問他:“莊弘,你有豔遇了嗎?”
他問得太直白,莊弘的腦袋一下就抬了起來,表情瞬間爆紅:“我我我,不不不,她她她。”
路邇:“停停停。”
好半會兒,莊弘才從他的思維混沌中清醒過來,走到沙發前,想了想,還是沒有坐下,站著說了句:“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江燼正握著路邇的頭發,抬眼看他。
路邇卻說:“是秘密就不要告訴我們了。”
莊弘很執著:“我想說。”
路邇:“我不想聽。”
莊弘:“你聽一下。”
路邇捂著耳朵:“不聽不聽。”
莊弘就對江燼說:“那你聽。”
江燼正抓著路邇的頭發,也沒辦法捂耳朵,而莊弘又一幅表達欲旺盛的樣子。
他看了莊弘一眼,殘忍地說:“你的豔遇對象是林明羅。”
莊弘愣了三秒鐘以後,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啊啊啊啊!為什麼不讓我說!!”
路邇噗嗤一聲笑了,說江燼:“你很壞。”
江燼聳聳肩:“不然他會鋪墊起碼一個小時,才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