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有。”
得到
答案後,路邇抱著江燼哇哇大哭,他好像有無限的委屈,但話到嘴邊變得混亂。
他先和江燼抱怨這幾天他過得多麼不快樂,又說他很想江燼,也想那個還沒吃完的巨大生日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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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以為江燼死了,害怕以後見不到江燼了,於是想過要找古神理論,但是他又打不過神——說這話的時候,古神在旁邊緩緩做了個深呼吸。江燼很抱歉地對祂頷首低眉,古神冷冷一哼。
路邇一口氣說了好多好多話,江燼沉默地聽著。
不知何時,大廳裡的神明都各自隱退在光芒中,古神最終也隻是笑著歎了一聲氣。
“索拉菲斯。”祂這次叫他的名字時,顯得莊重而嚴肅。
路邇不得不站直了身子,等待神諭。
祂說:“今後,我不會再為你講那些無聊的寓言故事了。”
路邇通紅著一雙眼,有些可憐地望著祂:“您生氣了嗎?對不起……其實我還是很愛聽睡前小故事的。”
古神:“說謊的孩子會長出脆弱的犄角。”
路邇:“好吧,我完全不愛聽您的睡前小故事。”
古神:“……”
一旁的江燼捂著臉,壓下了險些控製不住的嘴角:“咳。”
對於路邇這樣稍顯任性的話,古神並沒有生氣。
無人不知祂對索拉菲斯的寬容,包括索拉菲斯自己。
不被神溺愛的魔王是不敢對神有任何不敬之舉的。
路邇敢說出這種話,就是知道祂不會真的生氣。
果然古神隻是笑了笑。
祂走近路邇,溫柔地撫摸他的頭發:“索拉菲斯,歲月漫長世界廣闊,慢慢長大吧。”
任何的寓言道理都比不上他親眼去看見這個世界。
“我會的。”
路邇眨了眨眼,淚水順著眼睫垂落的動作落下。
江燼替他擦去。
古神仍舊慈愛地望著他們。祂離開前,為他們送上了神明的祝福。
路邇感覺到魔力瞬間暴漲。
但江燼隻是蹙了蹙眉。
是錯覺嗎?
江燼非但沒覺得收到祝福,反而感覺肩膀被重重壓了一下。
神明之手拍得他骨頭都被震痛。
比起祝福,這怎麼看也更像是一種警示吧……
路邇並不知道江燼怎麼了,他心裡還惦記著更重要的事情。
當確認所有神明都已離開,而現場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路邇立刻湊到江燼耳邊,問他:“江燼江燼,這麼多天,神究竟帶你去了哪裡,祂對你做了什麼?”
江燼被他小心翼翼的動作逗笑,摟著他的腰,將他帶去了更加隱秘的處所——他的寢殿。
路邇現在可以確定,江燼就是那個新上任的大魔王。
他擁有了魔力,還有和路邇一樣的大城堡,雖然裡麵空空蕩蕩。
這一切太不合理了。
江燼怎麼
會變成大魔王?!
路邇好奇地望著江燼,等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江燼:“我要從哪裡說起?”
路邇:“從一開始。”
“好。”江燼措辭少許,儘量用簡潔的語言描述了這些天他的經曆,“我確實被祂帶去了地獄,但不是受到懲罰。”
隨著江燼的娓娓道來,路邇越聽越驚訝。
事情完全超出了路邇的想象。
他原以為古神帶走江燼,是因為江燼搶走了契約,違反了契約規則,要受到懲罰。
但事實恰好相反。
正如其他大魔王所說,召喚者以外的人,是不可能搶走契約的。
江燼可以搶走,是因為,那契約一開始就屬於他。
古神最初聽說契約換人的時候,沉默了一段時間,是祂在思考為什麼江燼可以成功與路邇簽訂契約。
直到不久前,祂終於從這億萬年的召喚史中查清楚了問題所在。
答案很簡單。根本不是江燼搶走了契約,而是契約的召喚者,其實就是江燼本人。
嚴格說起來,是十六歲的江燼。
在那場大海中絕望的江燼。
隻是,每天出現的召喚太多了,江燼所處的低等世界能反饋的魔力有限,那些資曆老的大魔王們根本就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好不容易等到最小的魔王索拉菲斯長大了,可以接受第一次召喚了,江燼的召喚才被契約選中。
但那時候,已經晚了。
契約已經錯過了江燼最需要被幫助的時間,而江燼從海底爬上礁石的那一刻,他身上的天道光環已經暗淡。
魔王的契約說到底,是一種提升魔力的工具,它們會儘可能地尋找反饋魔力最多的契約對象,尤其索拉菲斯又是第一次接受召喚,必須要給予他最豐富的契約獎勵。
而黑化後的大反派,靈魂已經變得毫無價值。
因此契約判定這個召喚者不合格。
它主動在這個世界裡尋找到了另一個極具性價比的新對象——主角葉塗。
路邇接受召喚的時候,正逢葉塗被大反派帶走,急需幫助。如果為他完成了心願,自然也可以獲得豐厚的魔力反饋。
這顯然是屬於契約的錯誤。
很難說在江燼之前,還有沒有彆的召喚者因為錯失了最佳的召喚機會,被契約給“更換”掉,這種事兒悄無聲息的,魔王不知道,召喚者不知道,神明也不可能隨時關注那些低等世界中無關緊要的角色。
如果不是江燼“搶”走了路邇和葉塗的契約。這個契約bug說不定還會一直存在下去。
所幸,這個契約兜兜轉轉,還是落到了江燼頭上。
有些事情要說巧,也不巧——
江燼早在多年前就向神明求助,但那時候無人來救。他掙紮過,絕望過,魔王沒能在他最脆弱的時間出現。
但要說不巧,卻也巧——
那時候,所有
人都勸索拉菲斯不要這麼早接受召喚,但索拉菲斯急切地想要成長,於是他打開了召喚通道。
就那麼剛剛好地,他選中了江燼的世界。
於是姍姍來遲的小魔王,遇見了早被神明遺忘的靈魂。他解救了那個多年來一直被困在海底的江燼。
再早一步,或者再晚一步,都不是他和他。
這已經不是宿命或天道所能掌控的事情了。
一定要有個說法的話,那就隻能說,江燼這一生合該遇到路邇。
後來古神修複了契約在篩選召喚者上麵過於追求能量反饋的問題,江燼的魔王契約自然失效了。他詢問江燼需要什麼補償。
古神從不吝嗇,祂許諾江燼,他可以說出任何願望。
神明的力量超越一切,祂將彌補他。
江燼並沒有想太久,他說,他想待在路邇身邊。
如果路邇願意,他做他忠誠的信徒,貼心的仆從,永不退卻的後盾。
如果路邇不願意,江燼就做一陣風,一片落葉,無處不在,如影隨影,沉默地守著他。
古神聽後久久不語。
江燼並不改口,與祂一起安靜下來。
隨後,神問他,值得嗎?
江燼反問,什麼是值得?
古神說:“你擁有神明的願望,可以做很多更有意義的事。”
江燼說:“我毫無意義的人生中,唯一有意義的事,就是遇到了他。”
神明接受了他的許願。
要永久陪伴大魔王,還要成為大魔王的後盾,那麼自然要擁有與大魔王同等的壽命與力量。神明賜予江燼這樣的新生。
但人類與天生的魔王不同,江燼的靈魂已經沾染了罪孽。要想作為新的魔王降生,他要先洗滌靈魂。
於是他被神帶去了地獄,在那裡待了許久。
靈魂在洗滌過程中感受到巨大痛苦的時候,江燼卻是笑著的。
他曾以為人生下來就是痛苦,最終走向乏味的滅亡。因此痛苦不可忍受,不如早早毀滅一切。
但洗練的痛苦卻是可以忍受的。
因為這條路的儘頭是路邇,是每一個值得期待的明天。
他毫不掙紮地度過了最難的一關。
現在,江燼成為了新的魔王。
路邇聽完後,一下跳到江燼身上。
江燼猝不及防地被他砸倒在地,但不叫痛,反倒笑起來:“我還沒有說完。”
路邇千言萬語都到嘴邊了,噎住:“不是講到你成為大魔王了嗎?還有什麼事?”
江燼看著他,問:“我可以把這個理解為同意嗎?”
路邇還沉浸在感動中,聽到他的話微微一愣:“同意什麼?”
江燼:“我對當魔王沒有興趣,這隻是我陪伴你的方式。”
路邇呆呆地張了張嘴:“啊呀。”
江燼學他:“啊呀。”
路邇用額頭撞他的鼻子:
“什麼呀。”
“我想在你身邊。”江燼伸出一根手指,抵著路邇的眉心,逼他與自己對視,“無論以什麼方式,以什麼關係,又或者你想要我成為什麼,我就成為什麼。”
路邇趴在他身上,眉毛一會兒高高揚起,一會兒緊緊皺著,他說:“你自己都不想清楚嗎?”
江燼眉梢微抬:“想清楚什麼。”
路邇:“想清楚你要和我成為什麼關係啊。”
江燼看著他,說:“我怕我說了,你就不答應了。”
路邇不高興地撇撇嘴:“那你應該也不是很想。”
江燼說:“我想。”
路邇:“才怪,你想的話就應該馬上說出來。”
江燼忽然翻身而上,手撐在路邇耳旁,這一次他的口吻更加鄭重,呼吸也更加急促:“我想。”
路邇眼神躲了一下,心跳撲通撲通的:“你說唄。”
江燼深吸一口氣,神情認真,一字一頓道:“路邇,我想要和你——”
“好呀。”路邇猛點頭。
江燼:“?”
路邇:“……”
點快了。
江燼:“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路邇通紅著臉,本來想害羞一下,但沒忍住嘿嘿笑起來:“嗯嗯。”
江燼樂了:“答應嗎?”
路邇:“我都點頭了。”
江燼眼神中隱隱的不安在這一刻終於散去,他得到了他要的答案,塵埃落定,但心裡卻大朗滔天:“那麼,我們就——”
“永遠在一起。”
“成為一對愛人!”
江燼眉梢一挑:“嗯?說了什麼?”
路邇麵色憂愁:“不知道啊。”
下一秒,江燼笑了起來,笑到整個人無法控製地顫抖,他抱住路邇,在偌大的床上滾了好幾圈。
路邇又臊又急:“乾嘛呀!你都把我弄暈了。”
許久,江燼才停下,但仍舊雙手箍住路邇。
他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話可以說,但那些亂七八糟的措辭在嘴邊打了個轉,都煙消雲散了。
最終江燼隻是說了句:“邇邇,謝謝你來到我的人生。”
這段日子放到整個漫長的一生來說,很短暫。可是它改變了一切。
江燼已經無法去想象,倘若那一天,他沒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沒有誤打誤撞地帶走路邇,那麼此刻的他將會如何。
“可是我來晚了。”
路邇忽然小聲嘀咕。
要是再早一些,江燼可以免去後來那些年的孤獨與絕望。
“不晚。”江燼卻說,“我想已經有另一個你,早了很多年救下了另一個我。現在的你,隻要看著眼前的我就夠了。”
路邇聽得一怔,然後莫名笑起來:“嗯嗯,反正不管是更早還是更晚,我都會找到你。”
江燼親了一下路邇的眉心,道:“對,無論更早或是更晚,我們都會遇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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