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牆內之亂(一)(2 / 2)

萊恩笑著說:“不管首領要做什麼,我們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他的笑容變深,視線穿過了帳篷看向了遠方,順利完成任務就好,其它的等任務完成了再說吧。

五點鐘已經過了,帳篷外的喧鬨聲漸漸下降,海盜們一天的狂歡即將落幕,夜生活結束,他們的睡眠時間來了。

萊恩和範掄汀熬了一夜,地平線出現一縷天光的時候也開始休息,一個人睡、一個人是守著,如此反複。接受過專業睡眠訓練的二人,短暫的深睡眠就可以補充精力……其實三天三夜不睡覺,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很常見,但有睡覺的時間為什麼不睡?精力充沛能夠更好地應對任務。

太陽高升,圍牆之內的人聲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圍牆邊緣修補牆麵的“東邊”人開始行動。熾熱的光線照在人的身上,常年生活在地下溶洞、晝伏夜出的“東邊”人受不了,皮膚發紅、脫水、開裂,中暑使人四肢開始抽搐,熱射病會要人性命的。

班德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仰頭看著熱得滿頭大汗的族人們,就算是這樣他們依然老老實實地工作著,沒有人看著也絲毫不敢懈怠。這就是被壓迫久了,已經習慣了奴役,不管他平時說了多少關於奮鬥、掙脫、反抗的話,依然沒有用,沒法從根源處影響到他們。

班德納:“下來,大家快下來!”

用著簡陋的工具在高空作業的族人們低頭,小小的動作卻讓好幾個人眼冒金星。

班德納提高了聲音,厲聲高喊著,“下來!”

“班德納你怎麼了?”有人訥訥地問。

班德納無力地說:“我讓你們下來,被太陽曬久了,你們會死的。”

有人為難地說:“可是我們要七天內完成工作,需要修補的地方挺多的,不日夜趕工,我們沒法完成。”他們肩負著族人的希望,沒有促進鈣質吸收的維生素,族人們會患軟骨病,那些幼小的孩子永遠長不大。

班德納低聲呢喃著:“不,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的聲音太小了,依然堅持著高空作業的人聽不見,皺眉眉頭疑惑地問:“班德納,你在說什麼?”

班德納笑了起來,他衝著族人們招手,“下來!”一改之前的嚴厲,但溫和的態度更讓人覺得不容拒絕,下意識地跟著隻會行動。

萊恩就是這麼做的,溫和、不嚴厲,卻讓人無法違抗。

族人們紛紛下降到地上,有些膽怯地看著班德納,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人看著班德納的神情,心中隱隱地產生了期待,躍躍欲試。

班德納說:“白天了,他們很多人開始睡覺了。”

族人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班德納輕聲說:“走,我們行動起來。”

“班德納,我們行動什麼?”

班德納頭也不回地說:“反抗啊。”海盜們手上沾著他們族人的血液,那就讓海盜以血液祭奠亡魂吧,族人們不能夠繼續軟弱下去了,祖輩們、父輩們還知道反抗,哪怕是丟了性命,而他們這一代熱血越來越少,未來都快要看不見了。

那就反抗吧。

打破桎梏在眾人靈魂上的枷鎖,還所有人的自由。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遲疑中有人動了起來,跟在了班德納的身後。他們也深受著秦鋒·安德森大帝思想的影響,骨子深處帶著血性,隻是長時間的壓迫,脊梁漸漸彎了下來……

突突突——

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撕破了圍牆內白天的平靜,很多海盜還在睡夢中,對正在發生的事情摸不著頭腦。海盜放縱慣了,遊走在生死的邊緣,對槍聲、對血腥的敏感程度很低,還以為聽到的聲音、聞到的血腥味是自己的錯覺,不過是睡眠中最無關緊要的夢境。

海盜潘森就是如此,他掙紮著睜開酸澀的眼睛,蒙了一層什麼東西似的耳朵聽著外麵的聲音,突突突的聲音混合著尖叫和咒罵進入了耳朵,伴隨著隆隆的耳鳴,使得他根本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境。他放棄了想要爬起來的想法,低聲而含糊地咒罵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帳篷被掀開,刺目的陽光無遮無攔地照射進了狹小的室內,潘森罵罵咧咧地睜開了眼睛,有一道身影逆著走了進來,被酒精和藥物麻痹的五官有些遲鈍,依稀間好像聞到了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

那人是誰,他看不見。

潘森咒罵著,“出去!”聲音很含糊,很低,宿醉讓他的舌頭還大著,根本就說不清楚。麻木的神經過了好久好久才把疼痛的感覺傳遞進了大腦,他緩緩瞪大了眼睛,看到自己□□的身體沉重地倒在地上,脖子上碗口大的疤痕噗噗冒血,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已經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感覺。

海盜之所以為海盜肯定不單單是因為他們的殘忍和放縱,班德納他們搶占的先機優勢在減少,事態越來越不利於他們,海盜度過了最初的懵逼後開始反抗了,木倉械的聲音越發密集。不過,許多海盜還不明白敵人是誰,突突中對海盜自己也產生了許多困擾,死在自己人手上的海盜不知道多少。

就算是如此,班德納已經失去了兩個族人的身影,失蹤的下場是什麼不言而喻。

現在怎麼辦?

班德納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難題,卻出奇的冷靜。

在軍師帳篷中休息的萊恩和範掄汀察覺到了異樣,沒有任何遲疑,他們行動了起來。萊恩出現在了班德納的身後,他從容地乾掉了一個海盜,對班德納說:“現在可以撤了,在軍事上,這叫做戰略性的轉移。”

看到萊恩,班德納雙眸明亮,找到主心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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