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都沒弄斷,手背上還紮了刺。電話在屋內響起,周西撂下工具起身去接,搬家工人到了。
周西的東西又多又亂,兩個衣帽間,衣服鞋子裝滿一車還不夠,搬家公司臨時又找了一輛車來。
孟曉的黑色保時捷MINi從夜色中滑進小區,橫到車庫入口,她踩著高跟鞋下車,關上車門大步走向周西,“還沒好?”
“已經搬過去一車,還有一部分。”
孟曉往裡看了眼,被周西的東西驚的又退了出去,客廳裡堆滿了箱子,“你是個購物狂魔。”
“已經整理出來,就剩下搬了,讓他們搬,你來幫我個忙。”
“乾什麼?”
“幫我把這棵薔薇剪掉。”周西指著院子裡最大最豔麗的薔薇,“把根剪掉。”
“你大半夜剪花,沒病吧?”孟曉話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走過去接過剪刀,一擼袖子猛的用力,剪刀嘎巴一聲——斷了。
薔薇根莖紋絲不動。
四目相對,周西看著孟曉手裡的半截剪刀,“這剪刀質量……真差。”
孟曉放古代就能上陣殺敵了,力大無窮女將軍。
孟曉:“……非常差。”
孟曉保證,她隻用了三分力氣,剪刀就斷了實在不怪她,“緣分讓這棵花繼續生存,沒辦法。”
“這棵是我跟他一起種的。”周西把剪刀扔進垃圾桶,“剪不斷,那就讓它長著吧。”
“你等著,我去借個鏟車過來。”孟曉短發一甩,抄起電話就開始撥號,“我就不信了,這世界上有剪不斷的花。”
“鏟車?”是什麼東西?周西懵住了,這是什麼操作?“太興師動眾了吧?真的不用。”
孟曉抬手打斷周西的話,跟那邊說道,“馬上開過來,我現在就要用。十萬火急,人命關天。今天我見不到鏟車,三哥,你就來給我收屍吧。”
孟曉快速說完一氣嗬成掛斷電話,單手抄兜一抬冷傲下巴,“十分鐘後開過來。”她手一揮,“我可以把這片玫瑰全部鏟掉,鏟平。媽的,不能留給他和其他女人欣賞。”
對於陸北堯和周西分手這件事,孟曉比周西還憤怒。如果可以,她還想鏟掉陸北堯的腦袋。
周西頭皮發麻,孟曉太優秀了。
“需要把房子鏟平嗎?”
“九千萬。”周西拿濕巾擦手,順便給孟曉遞了一張,“這兩年房價飛升,可能上億了。”
“算了,隻鏟花。”孟曉雖然家裡
不窮,但九千萬的房子她也鏟不起。
“花也彆鏟了,快搬完了,搬完我們就走,這裡我以後不會再過來。”周西環視身後的彆墅,夜幕之下,洋房孤獨佇立。這裡的一切,都和周西沒有關係了,“鏟車也開不進小區。”
“隻要想開,火箭都能開進來。”
孟曉是個猛人。
周西這輩子第一次見鏟車鏟花,聲勢浩大,誇張的像是在拍電影。
小區保安站了一排但在看到周
西後,又默默退了回去。主人都在這裡,他們也不敢攔著,隻弱弱提醒他們聲音小點不要影響鄰居。
鏟車威力十足,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連草皮都能鏟掉。
淩晨一點,鏟車卷走全部花枝,浩浩蕩蕩的開走了。
徹底結束。
周西把東西搬到新家,東西紛亂,還不能入住。晚上要睡孟曉那邊,孟曉家住頂層,也是疊墅。
洗完澡,周西穿著吊帶長裙趴在二樓的欄杆上。夜涼如水,萬物被黑夜籠出原本的簡筆輪廓。
風卷過高大的樹木,樹影晃動。
身後腳步聲響,片刻後旁邊落入一道身影,周西回頭。孟曉把一杯紅酒遞給她,說道,“你決定了嗎?一切重新開始?”
“嗯。”周西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頭疼的厲害,她修長漂亮的手指拎著紅酒杯眺望遠處的黑暗。
“那我聯係大哥,他那邊應該能幫你。”
“謝謝。”
周西的臉生的極漂亮,又小又精致,長發傾落,側頭時露出單薄白皙的肩頭。窄細的線條,瑩潤的高級感。周西很美,她從小美到大。
陸北堯眼瞎,才會這麼對待周西。
“單身快樂!”孟曉舉起酒杯碰了下周西的空杯,一飲而儘。
周西伸手碰風,抬起下巴,長發在風中飄舞,又美又豔。風華並茂,她笑的明豔,許久才轉頭看孟曉,“我一直怕他離開,我害怕失去他。現在,我再也不用怕了。”
她醒來,腦子裡多出一段劇情。原來他們都是書中人,陸北堯從頭到尾都不屬於她,忽然就釋懷了。
她再也不用怕失去了,她不曾擁有過。
周西是被電話吵醒,她眼未睜開,思緒還在夢裡跟周公大戰,迷蒙著枕頭下麵找到手機接通。
“喂?”
“你在什麼地方?”男人冷沉的嗓音落過來,清楚的叫她的名字,帶著幾分冬日的凜冽,“周西。”
“有什麼事?”周西徹底清醒,她睜開眼,天光大亮。陽光穿過半透明的窗簾鋪灑進來來,跳躍在她裸露的手臂上。
“醒了是嗎?”陸北堯冷道,“醒了,那我要跟你談談。我現在需要一個正當而充分的理由,來讓我接受家裡被搞成偷盜現場這件事。”
“我們已經分手,我帶走屬於我的東西,充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