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懶得跟
她說話。
手機響了一聲,來自孟曉的微信:“剛剛得到一個消息,青黛內定了鄭秀,今天所有人都是陪跑。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你到了嗎?我去接你,中午請吃飯給你賠罪?”
青黛內定鄭秀?那這內定的有理有據。鄭秀畢竟是老牌演員,咖位和人氣都在那裡。周西看著手機,抿了下唇。
“周西,徐亞飛,你們進來。”房間門打開,工作人員麵無表情的通知。
徐亞飛倏然回頭
,拿下墨鏡圓眼睛帶著探究,“你是周西?”
陸北堯的女朋友,周西。
周西看了她一眼,徑直越過她往裡麵走。周西不施粉黛,隻戴著平光眼鏡,膚白貌美。那一眼銳利,美的清淩。
徐亞飛心驚,周西上新聞都是精致的妝容,華裝貴服,誇張的鑽石和張揚的跑車。誰能想到,她能在這裡見到周西的素顏。
周西走進試鏡廳便拿下了眼鏡,白色T恤淺色牛仔褲,細腰長腿,踩著一雙黑色運動鞋。
鄭榮飛正打算離開,鄭秀團隊強勢進入劇組,自降片酬。鄭秀演技好,觀眾緣也很好,有一定人氣。鄭榮飛沒有不用她的道理,今天沒有挑的意義了。他收拾文件,抬眼目光停住。
早晨的金色陽光穿過玻璃落進試鏡廳,清瘦的女孩站在金光裡。身段清瘦,膚白如雪,黑白分明的杏眼如同一汪清池。
“導演好,大家好,我是周西。”周西的嗓音清悅,如同珠落玉盤,動聽至極。
不施粉黛,臉是原裝。身上氣質古典雅致,這種漂亮很難得。鄭榮飛又坐回去,翻看眼前的演員資料。
周西,演員履曆一塌糊塗。緋聞八卦倒是戰績赫赫,可以說是聲名狼藉。鄭榮飛看眼前這張清雋至極的臉,又看履曆,實在難以想象這是一個人。
這張臉會做出那麼多腦殘事?
“鄭導?”一同過來的製片低語,“周西不行,就是個草包。她這種人,進不了我們的劇組。”
鄭榮飛從文件夾裡取出一頁劇本,遞給助理,身子往後倚靠,重新戴上耳機,手指一抬,“讓她試試這段。”
周西離的遠,聽不清導演說什麼,但很快助理就過來把劇本地給她,“導演讓你演這段。”
“我呢?”旁邊徐亞飛愣了下,說道,“我沒有劇本嗎?”
助理看了眼徐亞飛,毫不客氣冷道,“去洗手間把妝卸了再過來。”
“啊?”
“或者轉身出去,鄭導的戲試鏡不能帶妝。”
徐亞飛臉上漲紅,轉身快步走向洗手間。
周西看著手裡的劇本,這是青黛的最後一場戲。牢中噴血,自儘身亡,最慘也最華麗的一場。
不管有沒有內定,這都是周西的機會,鄭榮飛讓她試戲了。
時隔四年,周西重新演戲。沒有人搭戲,也沒有當初表演老師跟在她屁股後麵手把手教。她現在不是曾經的周西了,她沒有什麼機會。
錯過這一次,她不知道下一次機會在什麼地方。
她看完劇本,把紙放到地上,摘下包壓著。周西活動手腕,衝導演點頭致意。她垂下眼,濃密的睫毛在凝白肌膚上拓出陰影,再睜開。
她的目光陡然變了,她妖妖嬈嬈,往前一步。
“姐姐,您來看我了。”
聲音出口,整個房間瞬間寂靜。她的台詞太穩了,腔調裡的欣喜嬌嗔拿捏的非常到位,分寸不差。
“我就知道,姐姐不會忘記我。”
坐在另一旁的鄭秀臉色就變了,周西不是智障草包嗎?什麼時候台詞這麼好了?
沒有人跟周西搭戲,她一個人演全部情緒。
鄭榮飛把手裡的本子放下,抱臂看向周西。
周西這個白T很有講究,演員不能讓自身搶了角色的戲,這點周西做到了。第一聲出口,所有人都被代入了角色。
劇情變了,女主告訴周西,她即將奔赴刑場,她要為自己的罪付出代價。
周西也變了,她突然往前衝了一步。鄭榮飛看著屏幕,狠厲的目光衝擊,似乎要衝出屏
幕,她一把抓住前方。唇角上揚,眼尾也揚起,癲狂絕望畢露,她仰頭大笑。
“我們同進儲秀宮,我們結為姐妹。你說,我們同生死共富貴,我為你出生入死時你在哪裡?我伏地祈求我磕破頭,你何曾看過我一眼?趙淩雪,你說我貪慕虛榮忘了初心。你呢?你又何嘗不是?隻不過你贏了,你活了,你有資格高高在上。”她笑中帶哭,悲戚絕望更多的是嘲諷,“這吃人皇宮,白骨累累。上位者高談闊論,跪伏在底下的奴才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