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醒來時孟曉已經走了,她恍惚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看時間,早上七點。周西起床去洗漱,敲門聲響,助理過來送今天的通告表。
“我去給你準備早餐。”
“不要糖。”周西說,“謝謝。”
“好,我知道了。”助理離開。
周西很少吃甜食,糖對皮膚不好,也容易長胖。
他們要到劇組統一化妝,周西塗上護膚品,敲門聲響,周西轉身拉開門猝不及防看到陸北堯的臉。他穿著藍色外套吸,戴著帽子口罩,邊緣露出剛剛冒頭的寸發。高挺鼻梁筆直撐起口罩,深邃的眼寂靜看著周西。
若非身高體型還有那雙獨一無二的眼,周西以為真的是餓了麼外賣員,還挺像那麼回事。
周西立刻就要關門,陸北堯往前一步手抵著門,“周西,我知道分手了。你不喜歡我了,我們之間沒有——”
他頓了下,喉結滾動,沉暗的眼直直看著周西,“我們之間沒有感情,現在結束了。作為陌生人,我想跟你說幾句話,行嗎?”
周西立刻往走廊裡看,陸北堯退博還在熱搜上,剛剛爆變成了熱。如果被拍到,周西會被輪到死。
“沒有人跟,相信我,不會被拍。”
陸北堯站在走廊裡,眼底深處有濃霧,他力氣極大,抵著門周西根本沒辦法關閉。另一邊有人開門,周西往後退了一步,陸北堯長腿往前一步進門,反手關上門。
“你要說什麼?我的時間不多。”周西正在塗護膚品,劉海全部夾上去,露出來皎潔白皙的臉。她睫毛纖長,眸光中淬著寒冰,“陸北堯,你這樣鬨有意思麼?你要什麼?錢?我沒有你的身份證,無法查到你那張卡更多的流水,我用機器隻能查半年,一共是兩百萬。我問了阿姨,用了一年,算你五百萬吧——我過幾天湊到錢就給你。”
這些話是曾經陸北堯說的,一句句還回來。他垂眼,眸中翻湧的情緒一瞬間被壓了下去。
“錢不用給我,你我。”陸北堯嗓子忽然很疼,疼到了心臟處,他很艱難的才說出口,“兩清。”
周西靠在桌子上,把劉海放下來,下巴微抬。
目光是清冷,裡麵的意思明明白白:既然兩清,來找她乾什麼?
“之前給你帶來困擾,我很抱歉。對不起,西西。這幾年忙工作,忽略你了。我知道我有罪,我——不奢求你的原諒。”陸北堯站在門前,脊背挺的筆直,他的嗓音有些啞,“有一件事,我想問清楚。”
周西拿起手機看上麵的時間,冷冷道,“一分鐘。”
一分鐘時間,說完滾蛋。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決定,我們分開?”
“從我車禍從醫院醒來,等到天黑沒人帶我回家。”周西嗓音乾淨,不帶一絲感情,“從你一句一個彆鬨,你很忙,你沒有時間聽我廢話。從我們躺在一張床上,卻像陌生人,從來沒有交流。”
實際上,那個舔狗怎麼會放棄陸北堯?隻不過是過去的周西死了,站在陸北堯麵前的是全新的周西。
“從你不記得任何一個紀念日,不記得我的生日,不記得我們在一起多久——”
“二零一一年九月七號我第一次見你,學校門口。”陸北堯放下手機,看向周西,低沉沙啞的嗓音一字一句,“我們第一次牽手是二零一三年七月三號,我們第一次接吻是二零一四年聖誕節。我們公開是二零一五年五月七號,我原本想那天跟你求婚。”
周西唇角上揚,扯出嘲諷的冷笑。敢情他什麼都記得,隻是不想做。多可笑,周西等了那麼多年,想跟陸北堯結婚。她死了,陸北堯才想起來求婚。
陸北堯用的是E網麼?現在才連上?
“你的記憶力這麼好,什麼都記得,那之前就是不想了?”周西單手插兜,笑著說道,“陸北堯,你談什麼戀愛?你配談戀愛嗎?”
周西依舊明豔,她穿V領T恤,牛仔長褲勾勒出筆直的長腿,又瘦又直。陽光從她身後落入房間,她的膚色白的幾近透明。
“是,我不配。”陸北堯嗓音啞的沉。
“反正已經分手了,你配不配跟我也沒有關係。”
短暫的沉默,陸北堯往前一步,周西立刻露出警惕,“我如果報警,陸北堯,你肯定比我先完。”
陸北堯不在乎自己完不完,真完也挺好。去他媽的,沒有周西,他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但也不想周西報警,他找到理智退回原處,“醫院把你的檢查報告寄到家裡,讓你有時間去醫院再做一次腦部CT。”
“我的檢查報告有問題?”
“需要複檢。”
“我知道了。”周西拿起桌子上的水,擰開喝了一口,“沒事你可以離開。”
陸北堯的目光下移落到周西的手上,周西把瓶蓋擰緊放了回去。
陸北堯眼底的猩紅漸漸褪去,隻是心臟疼的喘不過氣。他很想抱一下周西,可再也不能靠近了。
“最近好好吃飯,早上不要喝涼水,容易胃疼。”陸北堯看了周西一眼,長腿往後,落了回去,他把口罩戴好,“蘇晨嚴不是個好玩意,心機很深,不要跟他走太近。”
還會汙蔑彆人了,出息。以前陸北堯多提彆人一句就會死的性格,竟然還會給蘇晨嚴潑臟水!
“我走了,不會打擾你。”陸北堯每一步都走的艱難,他看著周西的臉,他把周西弄丟了,“照顧好自己,不要為了減肥不吃飯,你又不胖——”
“該說話的時候你沉默,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顯得你很體貼嗎?”
陸北堯閉嘴了。
房間寂靜,大約有一分鐘,陸北堯拉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