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千字的梗概,周西看的心潮澎湃,她反複的看最後一句。
“平北亂,滅內患。從先帝到如今,六十三年,終得太|平盛世。世人言論不休,我問心無愧,功過後人說。我無悔,愛恨無悔,江山無悔。”
這個劇本太瀟灑了,周西眼睛有一些濕潤,她似乎看到一個垂垂老矣的太後。皺紋爬上了她的皮膚,蒼老疾病吞噬著她,可她錚錚鐵骨,眼眸銳利有光。人死誌存,光明磊落,坦坦蕩蕩。
“怎麼樣?”
“好。”周西又看了一遍,她一個學渣,深深的被這幾行文字打動,轉頭看向鄭榮飛,“有原著嗎?有相關的史料嗎?”
“暫時隻有這兩千字,原著劇本。”
“什麼時候能出來?我想看。”
“感興趣?”鄭榮飛歪著身子,笑的得意洋洋,作品被認同是一件很快樂的事,眼睛裡浸著笑看周西,“哪個點打動你?”
“強大瀟灑心有蒼生,女主角是個胸襟廣闊的人。大義之人,我最喜歡最後一句台詞。我要天下太|平,我要繁華盛世,功過自有後人說。我做了,我無悔。”
鄭榮飛寫的詞被周西認同,他的笑意更深,滿足,“如果確認下來的話,有興趣接女主嗎?”
周西驚了,鄭榮飛女主,她沸騰的情緒暫時壓下去一些,冷靜的看向鄭榮飛,“鄭導,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是啊。”
周西頓時失望起來,鬆一口氣,轉身拿起水用力擰開喝了一口,“就知道。”
“這麼不自信?”鄭榮飛在旁邊慢悠悠說,“沒點野心?狂一點。”
旁邊有腳步聲,周西回頭看了一眼,停住喝水的動作,正襟危坐,“大哥。”
孟庭深整了下袖扣,大刀闊斧的坐在旁邊,朝周西點頭。蕭晨在孟庭深旁邊坐下,孟庭深轉頭跟蕭晨說話。
“孟總,蕭總。”鄭榮飛打了一聲招呼,又看了看孟庭深,對周西說道,“那回頭再聊,劇本要做幾個月,如果你願意等的話,明年三月我們正式談。”
鄭榮飛覺得深宮亂播了後,周西必須火。
現在十二月,冠軍拍完差不多就三月。鄭榮飛跟她說這個事兒,可能也是讓她提前做出選擇。
鄭榮飛的女主角,可太刺激了。
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都是大餅,華麗的餅。鄭榮飛拍劇有一手,台詞剪輯都好,審美在線,又是他擅長的古裝宮廷劇。
“還冷嗎?”蕭晨把保溫杯隔著孟庭深遞過來。
周西接過來,保溫杯好像是新的,周西打開看了看,熱水湧上來,她在遲疑。她就跟陸北堯用過一個杯子,彆人的東西她很抵觸。
“沒用過,全新的杯子,消過毒。白開水,放心吧。”蕭晨正在看信息,今晚他帶的另一個藝人也在現場,“不會毒死你。”
周西喝了一小口,扣好放回去。
“冷不冷?”孟庭深嗓音很沉,問道。
周西覺得這個語氣很奇怪,抬頭看他,“不冷,還好。”
她覺得孟庭深今天怪怪的,不過也沒有多想,拿出手機搜索太後的曆史資料。鄭榮飛寫過劇本,是拿過獎的。他來寫的話,周西對這個劇野心勃勃。
現在的她不是曾經的那個她,她對事業有野心。
曾經她缺少一部分,像是浮萍,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根係,就不知道方向是什麼,隨風飄蕩。她愛陸北堯是真的,她想要根係也是真的。
“晚上有安排嗎?”孟庭深問。
周西那種不對勁感覺更加強烈,孟庭深的咖位,用來參加這種活動?孟家缺這個人脈了?需要孟庭深出來賣臉?
周西若有所思,以前的她可能不會多想,但現在她畢竟多了幾分理智,“晚上要回去陪陸北堯吃飯。”
一瞬間,孟庭深的臉色就變了。
他靜靜看著前方的大屏幕許久,大屏幕上有《深宮亂》的封麵。中間站著胡應卿,兩邊是穿著皇後華服的周西和後期穿著同樣太後盛裝的江喬。
江喬沒什麼好看的,孟庭深專注的看周西。上次他去橫店找周西,周西身邊是蘇晨嚴,蘇晨嚴好不容易滾蛋了,陸北堯怎麼又爬回來了?
周西身邊有空的時候嗎?
“大哥?你有事?”周西問著,打開手機刷微博,看到熱搜第三#周西冷#。
點進去,第一條微博是江喬粉發的。
“周西冷不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要點臉,把我們喬喬的座位還回去?”
下麵已經三千多條評論了,周西倏然回神,立刻站起來往旁邊看。江喬坐在她的位子上,臉色非常不好看。
“怎麼了?”孟庭深問。
“坐錯了,這是江喬的位子。”周西拎起包和水,走向江喬。她原本過去跟導演說兩句話,沒想到聊的久了,就忘記了這件事。江喬也沒有提醒她,於是她就被罵上了熱搜?
江喬也聽到了這句話,看向了周西,“不用不用,西姐你喜歡那個位置就坐吧。沒事的,我沒有關係。”
其實這事兒,對於江喬來說,她是有點膈應。劇組座位很有講究,導演身邊一定是主演。周西這是什麼意思?坐她的位子?周西是主演嗎?
脫離劇情,其實大家也是對手。周西在劇裡搶儘風頭,一個熱搜接一個熱搜買。今晚本來是她豔壓,周西一出現,就沒她什麼事了。她儘可能安撫自己的不平衡心情,周西就是長得漂亮,就是家世好,有錢有勢才能穿得上還沒上市的限量高定,吸睛並不意外。
她有什麼好不服氣的?周西很優秀,後台很大惹不起。她在洗手間裡給自己默默加油打氣了三次,走出洗手間,看到周西坐在她的位子上,心態炸了。
劇組c位,周西坐著,到底誰是女主?委屈是真的委屈。
她不敢明著婊周西。
她儘可能讓自己笑的真誠,燦爛單純,“坐哪裡都一樣的,我真的沒關係。是我坐錯了,跟西姐沒有關係。”
“是坐錯了?”孟庭深一整西裝領口,道,“不是貼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