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高估了自己的體力,第一場戲導演直接讓她來比賽。連續的ng,周西仰麵躺到拳台上簡直想立刻死過去。
累,胳膊到腿每一寸肌肉都疼,訓練力度太大了。晚上秦怡給她用筋膜槍,周西忍哭忍到牙都要咬碎了。
這一場戲ng了六次,周西恍然回到《小暗戀》,她是為了追陸北堯進組。進組前,她想演戲能有多難?不就是在鏡頭前走走。
進組之後她才知道有多難,演戲根本就不是在鏡頭前擺個姿勢就可以了。要記台詞,要練形體要走位,要情緒飽滿,要對角色有感情。
陸北堯說,演員就是走到鏡頭前,你就不再是你,觀眾才不會出戲。
“周西,沒事吧?”胡應卿伸手過來,說道,“要不今天先不拍了,找找狀態。”
周西用力坐起來,紅著眼睛抬頭。
周西挺瘦的,穿著黑色運動裝,短發汗濕。看起來就是個小姑娘樣,這是陳星的第一場比賽,當時她十六歲。
周西演十六歲不違和。
“不行就算了,導演不會罵你,你儘力了。”
周西強撐著站起來,抬手擦了下臉,汗水落下來蟄了眼,她抬起下巴。漂亮的杏眸中閃過傲氣,她不服。
“再來一次。”周西的嗓音沙啞,壓的很低,“再來一次,我從頭開始,給我補妝。”
胡應卿拉了周西一把,周西靠在圍繩上,明顯的體力透支。
胡應卿給導演那邊打了個手勢,先暫停一會兒,他看向周西,“第一天,不用太逼著自己。”
“你是怎麼進入這個行業的?”周西又用手臂擦了一把臉。
“喜歡拍戲,沉浸在一個又一個的世界裡,挑戰著不同的自己,演繹著不同的人生。那種感覺非常美妙,我享受表演。”胡應卿和當代流量小鮮肉全不一樣,他不是為了賺錢,他就是個戲瘋子。他追求的東西很純粹,表演是他的信仰。
“你呢?”胡應卿問。
“因為可以親陸北堯。”周西抬起頭看頭頂燈光,唇角上揚,笑的十分燦爛,眼睛裡閃過光,很張揚。
一瞬間,胡應卿仿佛看到十六歲的陳星站在這裡。
陳星一開始打比賽,是李勳告訴她,打贏一場有錢。
她贏下第一場比賽,主持人問她為什麼會練散打。她迎著鏡頭,說道,“一場比賽一千塊,有錢拿。”
“現在呢?”胡應卿看著周西的眼睛,“為了什麼表演?”
漫長的沉默,周西斂起了所有的情緒,嗓音沉下去,很靜,“想告訴全世界,我周西不是廢物。”
“這句話,他們會聽到。”胡應卿伸手,“你也會做到。”
周西跟胡應卿碰了下拳頭。
“我再試一次,一定行的。”
胡應卿跳下台子,喊道,“給西姐補妝,準備,再來一次,最後一遍。”
導演看向胡應卿,“行嗎?”
“應該行。”胡應卿抱臂看台上單薄的女孩,周西現在瘦的恰到好處。這個時間的陳星,就應該是這樣瘦瘦的,有一點野性的凶。
周西靠在繩子上,繩子粗糲貼著肌膚,微微的疼。重新化妝,重新開始這場比賽。周西用了五分鐘調整情緒,她再次上了台。
隨著場記打板,周西進入狀態。
從這一刻起,她赤手空拳站在這裡,想要的都得靠能力拳頭拚下來。她不能往後退,她也沒有退路。
她退了,她就一無所有。
陳星退了,這一千塊也沒有了,她可能會被李勳放棄。
她黑白分明的眼裡閃過淩厲的光,她揮拳打了上去。對戲的演員接的也好,瘦弱的女孩穿著黑色運動裝,穩紮穩打,最後一拳重擊乾脆利落的結束比賽。
十分漂亮。
裁判舉起了周西的手。
周西仰起頭,光從她頭頂落下。一滴汗在光下飛揚,最後撒到台上。全場歡呼,最難的部分過去了。
之後的文戲就好走了,周西的台詞很穩,不管是過去的周西還是現在的周西,她都是苦練過台詞。形成肌肉記憶,就很難抹去。
晚上收工已經是九點,周西累到惡心。
她出道以來就拍了三部戲,《小暗戀》那時候滿心滿肺都是陸北堯,最期盼的事就是開工,開工就可以牽手接吻要抱抱。《深宮亂》就是感情戲比較重,情緒多,每天坐著不動居高臨下的睥睨彆人。最大的辛苦,可能就是天氣熱流汗,容易生熱痱子。
對比之下,《冠軍》就是地獄級彆。
“晚上去吃燒烤?”導演走過來,說道,“給你補補。”
彆了吧,周西怕把自己補歸西了。
“不想吃,我回去睡覺。”
導演漸漸收起偏見,周西確實能打能扛能吃苦,非常敬業,導演拍了下周西的肩膀說道,“辛苦了。”
周西披著一件寬大的外套,拉起帽子蓋住頭,帽子很大遮的隻露出鼻尖,她又戴起口罩,“明天還有打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