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眉頭皺的更緊,擠牙膏的手頓住。
“拍戲的時候從車上摔下來,被車上的鋼條劃到肩膀,挺重的。醫生建議他臥床,他提前回S市了,沒帶人,今天我過來找他。也沒見到,我怕他出事。”
“骨折了嗎?”
“沒有骨折,就是縫了快二十針。”
“他在我這裡,我會勸他去醫院。”
陸北堯以前受傷也是瞞她,什麼都不說。發生了這麼多事,他還是什麼都不說嗎?周西不敢想到底是多麼大的一個傷口,需要縫快二十針。
他還從S市開車過來,還給她做蛋糕。
又幫她按腰。
而周西什麼都不知道,陸北堯是個狗吧?周西從不說臟話,但對上陸北堯,她真是想打人。
“西姐,北哥很愛你,你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小飛在那邊說著都快哭出來了,他說,“你出車禍那天,他第一時間就讓我回來了。是我沒用,我沒訂到立刻飛回來的機票,給耽誤了。北哥最近失眠很厲害,每天都要吃藥。他以前不這樣,西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們感情的事,我一個外人不應該多說。但真的不是外界說的那樣,他一點都不愛你。不是的,他隻要有機會,不管多忙多累都會回去。我跟著北哥做了四年助理,我拿性命擔保,他沒有劈腿沒有花心沒有對不起你。他在劇組,都不會看彆的女演員。不管彆人說什麼,他都說他有你。”
陳舟為什麼那麼討厭周西,陳舟是陸北堯的經紀人,經紀人掌握著更多的權利,經紀人是賣家,藝人是商品。他們有著共同的利益,陸北堯為了周西放棄了太多東西,損壞了他的利益。
小飛是一個旁觀者,看的比較清楚。他拿著陸北堯的錢,幫陸北堯做事。
陸北堯是個很冷漠的人,跟他們關係都一般。小飛就見他對周西,一片熱忱,像個真人。這輩子,除了周西,可能沒有第二個人能在陸北堯的世界裡滿天滿地的撒野。
周西和陸北堯分手了,至於原因小飛不知道。這回不是之前那種鬨矛盾,陸北堯回去哄哄就結束了,這次鬨的很大。
徹底結束。
陸北堯變了,他不再是之前那個埋頭賺錢什麼都不管一有空就往回跑的陸北堯了。他開始長時間的發呆,陷入一個空洞的狀態。
他失眠,他抽煙越來越多。他會失蹤,脫離團隊去乾一些很匪夷所思的事。
“西姐,你就算分手,也請你給他一個過渡期。不管發生過什麼,你們愛過,我想你應該也希望他好——”
“他受傷沒有住院?”周西打斷了小飛的話。
“是
的。”小飛一直很怕周西,連聲說,“就沒有住院,直接回去了。”
“我知道了。”
“西姐?北哥人真的不壞。”小飛還想繼續推銷陸北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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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周西說,“他就是個傻子。”
周西掛斷電話抬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泛紅,看起來有些傻。周西揉了下眼,繼續刷牙漱口洗臉。
她麻木的做著手邊的事,換好衣服,周西在手腕上纏了繃帶,出門時碰到秦怡。
“你去哪裡?”秦怡觀察周西表情,她竟然在戲外有了陳星的表情,殺氣騰騰的。
“陸北堯住哪個房間?”
秦怡看了眼周西,指了指隔壁的房間,說道,“三點要拍戲,你該吃飯了,吃完飯去劇組。”
言外之意,你們兩個彆見麵了,馬上就要拍戲!
“耽誤不了幾分鐘。”周西敲門,遲遲沒有人開,她打電話給前台說房卡掉了。讓人過來給開門,前台的人核實身份,她報了陸北堯的身份證號。
周西靠在門邊,低頭看著地毯上的紋路。
客房服務員很快就趕到了,拿著總卡,打量周西。
“我家那位睡實了,叫不醒。”周西靠在門邊,拿出口罩戴上,語調平靜溫柔,“我出來拿個東西,風就把門吹上了。房卡在房間裡,辛苦你們跑一趟,麻煩了。”
客房服務員打開門,說道,“不客氣。”
還要觀察周西,身後就有人喊,她來不及多打量便轉身走了。
周西進門,厚厚的窗簾拉的嚴實,房間裡一片昏暗,她反手關上門才去開燈。
這家酒店規格一般,設施簡陋,一眼就看到床上的人。
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周西盯著床上的陸北堯,往裡麵走。被子規整蓋在他的胸口,他把手搭在額頭上睡覺,眉頭緊皺。
男人的手指修長,骨關節清晰,又瘦了很多。冷肅線條延伸到腕骨,戴著舊款手表,還是周西送他的那個。
襯衣式睡衣領口散開,能看到紗布的一角,暗沉的紅。
周西環顧四周,垃圾桶裡扔著沾滿血的紗布,觸目驚心,那都是陸北堯的血,他到底受了多嚴重的傷?曾經陸北堯拍戲也受傷,每次都是周西事後才知道。看到他的疤追問,他迫不得已承認。
她強忍下瘋狂跳動的心臟,走到床前。
陸北堯昨晚為什麼不說?他就那麼喜歡硬扛麼?他受傷還開車,他活膩了麼?他不怕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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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西看了新聞,為什麼沒有在意?因為她不敢也不能想。
“陸北堯?”周西開口,淚就滾了下來。她慌忙抬手擦,她想質問陸北堯,是不是想死?他到底想乾什麼?
陸北堯沒動,也沒醒。她想去拉陸北堯的衣領,問他到底想乾什麼。摸到了滾燙的肌膚,灼燒著周西的手。
他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