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個重要會議,布魯西離開前叮囑夏洛克如果哈維願意出來了,隨時聯係他。
會議上布魯西沒有關機。
反正自從他某次無聊睡過去之後,這些股東好像都不對他報什麼希望了。
但他又不是每次都睡,他聽得蠻認真那幾次,這些股東為啥就忽視掉了。
一直到會議結束,手機也沒有響起來。
再次到達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
哈維自從拆開紗布後就再沒離開過病房。
期間夏洛克因為擔心還借著送飯的理由進去過一次,但見到哈維隻是盯著窗外發呆後,夏洛克把吃的放下就又退了出去。
“所以,他其實有可能一天都沒吃飯?”
布魯西了解人一旦固執起來,有多難想開。
哈維想要靜一靜布魯西理解,但他要是一整天都陷在死胡同裡,那絕不是布魯西希望看到的。
“要不再等等?”
夏洛克帶入自己。
他需要安靜思考案子的時候,就很煩被打擾,但總有噪聲會來乾擾他。
比如金魚的思考。
因為是VIP區域,這裡很安靜,走廊裡隻有兩人低聲的交談和保鏢平穩的呼吸。
寂靜中布魯西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他示意夏洛克保持安靜。
受到過特殊訓練的人往往在門外就能察覺到屋內是否隱藏了人。
反過來,門裡給布魯西的感覺過於冷清空曠,他感覺不到裡麵有人存在。
試探著把手放在門把手上:
“哈維,你在嗎?”
夏洛克反應很快:“他沒有出來,你們看到他出來了嗎?”
並沒有一秒不差守在門口的夏洛克問門外的保鏢。
“沒有,丹特先生沒有出來過。”
即使換班也是新的小隊過來這邊換,整個白天,他們很確定沒人出來過。
布魯西在沒有得到回應後,直接推門而入。
病床上的被子被掀開,一麵圓鏡放在枕頭上,明亮的鏡麵清晰的映照出天花板上金色的花紋。
屋中沒有哈維的身影。
雖然同樣看到了那麵打開的窗戶,夏洛克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跑去其他房間找了一圈。
布魯西徑直來到窗邊。
這片區域人流量較小,乾淨清幽適合療養,所以雖然外麵亮著路燈,光線明亮,但一個人從窗邊溜下去也很難引起什麼騷動,因為會到這邊閒逛的人真的不多,想避開很容易。
“布魯斯,你冷靜點!”
夏洛克看了一圈一無所獲,再回頭,就發現布魯西一隻腳已經踩上了窗台,半邊身子都探了出去。
這可是五樓。
天呢,哈維他還好嗎?
夏洛克簡直不敢相信哈維竟然會跳樓。
他的推斷裡哈維絕不是受到打擊就會輕生的類型。
“哈維沒有,我先下去看看,你帶著保鏢們繞道下去找人。”
說完,布魯西就翻出了窗外。
“等等!”
不是說五層高夏洛克就不敢翻,但那要小心在意的,布魯斯這麼隨便就往外跳是怎麼回事。
然而等夏洛克跑到窗邊往下看的時候,就見到布魯西正站在下麵的草地上跟他揮手示意。
好了,布魯斯·韋恩的秘密。
夏洛克默默記下。
哈維的大概去向並不難找,出於某種原因,他既沒有戴帽子,也沒有想要遮掩的意思。
新生的左臉暴露在空氣裡,帶著點微微刺激性的疼痛。
新長出的角質層還比較柔嫩,在哈維臉上表情越來越誇張扭曲的某個臨界點,激烈變動的情緒讓細小的毛細血管撐裂開,血珠沿著左臉慢慢滾下。
而站在偏離路燈一角的陰影裡的哈維卻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布魯西很快和路人打聽出哈維的去向。
這些人都很肯定的表示見過哈維,說話時都多少有著驚魂不定的神態。
在夜晚的小路上,忽然迎麵撞上一個半邊臉完全燒毀的人,有人表示這簡直和恐怖電影有的一拚。
哈維還是選擇了一種比較極端的方式。
他把心中的答案交給了陌生的普通民眾。
看看我現在這張臉吧,你們會給出什麼答案?
‘恐懼、憎惡、遠離、厭棄以及哭泣。’
布魯西在尋找的途中遇到了那個哭泣的小女孩。
女孩才四五歲的模樣,正被高大的父親抱在懷裡溫柔的哄著。
“安琪,那個叔叔是好人,他隻是意外受傷了,我知道你被嚇到了,但看到你哭,叔叔也會被你嚇到的。”
“daddy,那個叔叔看起來好凶,他為什麼會怕安琪?”
“上次見到媽媽哭,你有沒有嚇到?”
想起妻子裝哭的那次,男人不禁笑出來。
“...有。”
“你不應該在弄壞媽媽的水晶球後還把它藏起來,同樣的你也不該說叔叔是怪獸,他是個好人,難得的好人。”
“安琪隻是被嚇到了,所以我應該道歉嗎,daddy?”
女孩擦了擦紅通通的眼睛,她哭的有點打嗝,但還是堅持說下去。
“剛剛daddy已經替你道歉了,下次如果再見到叔叔的話,我們安琪親自道歉好不好?”
“好,嗝...安琪記住了。”
布魯西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雙方越走越近,直到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把這顆糖遞過去。
“小天使,你喜歡吃糖果嗎?”
“您是布魯斯·韋恩?”
“是的,所以我應該不算陌生人,我的糖果很甜的。”
“謝謝您,韋恩先生,安琪隻是有點膽小。”男人接過糖,遲疑了一下:“我剛剛看到丹特先生往那邊去了。”
布魯西是在樹下濃鬱的陰影裡找到哈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