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貴妃身邊原來有伺候多年的嬤嬤,隻可惜我這次回宮,嬤嬤們都不見了,隻剩下些小宮女。
我無法確定那些宮女的忠心,隻能讓鈕喜來幫我看住她們。
鈕喜突然跪在地上,“九皇子,奴才無用。”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被調離華陽宮,也許是發現小溪並非我,可他又什麼都做不了。
“沒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回來就好。”我伸手去扶紐喜,“鈕喜,你起來,我們進殿說話。”
我猶豫許久,還是暫時不把太子身世的事情告訴紐喜,這個事情太過重大,知道的人多,未必是好事。
太子不會殺我,但會殺其他人。
而我說出去,太子也未必能容忍我這中行為,在他心目中,皇位才是最重要的。
處理好紐喜的事後,轉眼到了我要出宮見四皇子的時辰。雖然宋楠還沒有回來,但我顧不上太多。
我見完四皇子,還要去找國師。
可哪知道我連華陽宮的宮門都出不了。
“九皇子恕罪,太子殿下下旨不讓您出宮。”華陽宮的宮門守衛說。
我不由冷下臉,“這是要將我關起來?”
“太子殿下說您身體未安,不適宜離宮。九皇子想見什麼人,跟太子殿下說,殿下自會讓那些人進宮。”
守衛重重,我根本沒有突破的希望。傍晚時分,我見到了四皇子。
四皇子這次是得到太子允許入的宮,他見到我,先讓宮人們全部退下後,才麵露猶豫,跟我說起一件事——
“太子今晨天剛亮就下了一道旨意,他要將已經離開的北國使臣叫回來。旨意層層傳達下去,恐怕不出三日,各城關卡就會對北國人關閉,即使他們有通關文碟。”
他頓了下,“旨意還說一旦發現北國使臣蹤跡,向官府稟告,即可領千金。”
我愣住。
四皇子的話很快得到驗證,重金之下,才短短三日,我就看到了一個北國使臣。
我見過他一次,在京城的酒樓,當時他還用吐詞不清的中原話主動邀請我去秦樓楚館。
這次會麵,他用中原話大聲喊:“兩國傍(邦)交,不賞(傷)使臣,貴朝難不成想違卑(背)這一約定?”
太子走到他麵前,“見過孤的弟弟嗎?”
那個北國使臣往我這邊看了一眼,“見鍋(過)一次。”
因太子背對著我,我看不清太子的表情,隻聽到他的那句話。
“放血。”
他語氣平靜得像叫宮人備膳。
兩旁的宮人當即拿了碗和小刀靠近那個北國使臣。北國使臣被粗大.麻繩綁死在椅子上,完全動彈不了,聞言雖奮力掙紮,也隻不過是讓椅子腳略微挪動。
我意識到這是在做什麼,剛要阻攔,太子就半側過身,讓宮人在我麵前遮一屏風。
那瞬間,我看到他的表情,或者該說沒有表情。
刹那間,我要說的話堵在喉嚨裡。
太子的臉隱於陰影裡,雖五官紋絲不動,可眉眼的陰鷙殺氣眾目俱瞻。
一句話在此刻浮現於我腦海中——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
太子這中行為無疑是在挑起兩國之戰。若是原來,我朝未必懼怕,可如今皇上病重,內又有洪災難民,根本經不起戰爭。
宮人們很快取了一碗血端到我麵前,我聞到血腥味,近乎作嘔。而太子也在此時走到我身旁,他拿過血碗,又命宮人退到屏風後。
“弟弟,把上衣褪了。”他對我說。
我搖頭拒絕,“他未必是蠱主,取他的血沒用。”
太子以往都會笑,可這幾日他連唇角都懶得抬一下,“不試試怎麼知道,弟弟怎麼還不把衣服褪下?想讓孤幫忙?”
我沒辦法,隻能將上衣脫下,待會他見到我體內的蠱蟲對這血沒反應,應該就會放了這個使臣。
可我沒想到,片刻後,太子說的話是。
“拿浴桶來接血,有多少放多少,放光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