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華他們的車子到達了碼頭的辦公室後,安華看到了好幾位一般人不會見到的人物。這時候,她裝成一個普通的姑娘,老老實實跟著姚秘書一起,站在牆邊。
之前出來的時候,她師父說過她可以不來的。但是,安華覺得做事要有始有終。所以,最後還是跟著過來了。來到這裡後,她就不說話,隻是豎起耳朵,聽著紀宏山跟這些他曾經的戰友說著事情的進展。
這時候,外頭有人進來報告。
安華聽著聽著,才知道,蔡老頭一家四口居然準備潛逃!
好家夥!他還真敢帶著家人一起外逃。要知道,這時候的偷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即使看他的行進路線,這外逃的地方是不遠的港城。但是,中間的風險可不是普通人能承擔得起來的。
“終於,這條魚是真的完全跳出來了!”紀宏山感歎道。
計劃是計劃,現實是現實。
一開始,安華的計劃非常出人意料。沒想到,就這樣簡單直接的計劃,居然能讓老謀深算的蔡老頭走到了這一步。不過,這一切也不是無跡可尋。畢竟,他們在南花市對蔡老頭施加的壓力不是假的。
特彆是上次他居然鼓動了省裡的領導,差點害得他們引進新車的計劃腰斬。這個事情讓紀宏山跟孫海下定決心,要乾掉他。
現在,這個人,已經被逼著從老巢跳出來,準備換巢穴了。
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可不能錯過。
紀宏山立刻站起身來問來人:“有派海事部門的船隻跟上去嗎?”
“晚上四周太安靜,咱們的船怕暴露,不敢走得太近。不過,可以確定這一家四口是上船離開的了。”
“行了,咱們趕緊出發。”
等他們到達碼頭的時候,裝載了他們貨物的船隻剛好到了開船的時間。安華跟在大佬們的身後,看著這船緩緩地駛出碼頭。
直到貨船跟碼頭拉開了一定距離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影從貨船的艙房裡麵走了出來。
安華站在碼頭的最高處,手裡拿著一副望遠鏡,把這個人臉上的笑容看得清清楚楚。
身邊的高主任手上也有一個望遠鏡,看到這一幕,嘴角抽了抽。放下望遠鏡後,他跟身邊的紀宏山、伍隊長說道:“這人是有毛病嗎?”
紀宏山十分淡定地接了句:“蠢病。”安華在邊上聽得十分想笑,她師父,總是喜歡吐槽人家的智商。不過,這杜經理未免也太過囂張了。船隻是離開岸邊了,理論上他們是不能拿他怎麼辦。但是,這人怕不是忘了,這裡還沒到公海。
“要現在出動海事部門的人嗎?”有人已經提議了。
“暫時不用,咱們再等等另一邊的消息。”貨船畢竟是外資貨船,船上的船員也是外籍人員居多。如果可以,他們想找到些證據,再進行下一步。不然,一個不好,要影響國家形象的。
安華在心裡默默記住了領導們的話。辦事情,得師出有名。
好在,事情沒有拖得太久。另一邊的人沒過多久就傳來了一個消息。在那艘小小的船隻上,找到兩位未經辦理出境手續的女同誌。
這個報告一出,眾人都驚了一下。
“不可能,不是說一家四口都上船了嗎?蔡老頭跟他的外孫呢?”
安華在邊上聽著,立刻額角跳了跳:果然,事情不會一帆風順的。這抓到的兩個女同誌,不用說,就是蔡金妹跟李建雪。但是,跟她們上了同一條船離開的蔡老頭跟李建軍,卻是翻遍整個船艙都沒能找到。
聽到這兒,安華心中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莫不是,這祖孫兩,直接跳海,潛伏了起來?
不!
安華搖搖頭,他們不會那麼傻。這個天氣,晚上海水的溫度不高。他們肯定是有落腳的地方,不會一直在海水裡麵泡著的。那種靠遊泳偷渡到港城的故事,是有成功的,但非常少。
安華無意識地靠在牆邊,思考了幾分鐘後,立刻說道:“會不會,他們已經在貨船上了。”
除了這個可能,沒有其他的了。這時候的船隻很難得。而身為外地人的蔡老頭,再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準備得到合適的船隻。就連他們這次抓捕的船隻,應該也是姓杜的安排的。
安華在這麼一個場合,忽然冒出來講話,讓很多人驚訝地看了過去。
紀宏山立刻起身打起圓場:“你說得有道理。老魯,你們的人不是沒有貼近那艘小船嗎?中間會不會有機會讓人偷溜?”
老魯沒想到紀宏山忽然會問他這麼個問題,隻老實點頭:“我們離得比較遠,天色又暗。要是他們真的中間下船離開,還真有可能會發現不了。”
“不行了,既然人沒能抓到,那麼用另一個理由,把那艘貨船攔一下!”
就這樣,安靜不到一分鐘的辦公室,立刻又忙碌了起來。
而被眾人記掛的那艘貨船上,杜經理剛剛冒頭,就被船員趕回船艙躲起來。
這是一艘專業貨船,船上的空間都是給貨物保留的。隻有少數幾個艙房,可以供人休息。杜經理打開最裡麵的一個艙房,走了進去。
裡麵,是換了身衣服的蔡老頭,以及滿臉震驚的李建軍。兩人是半道上直接從那艘木船下來,坐上快艇到達了這艘貨船。
李建軍看到進來的杜經理,像是終於明白過來一般,向蔡老頭質問道:“外公,為什麼把我拉下海裡。現在我們到了這條船,媽媽跟妹妹怎麼辦?”
李建軍明白了,他們不是出海遊玩,而是要搞偷渡那一套。
怎麼可能呢?外公不是很愛國嗎?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如果外公不是愛國的話,怎麼會在當初,讓自己把記錄了父親犯罪證據的賬本交出來?
眼前的一切,完全顛覆了李建軍的認知。
當他以為父親是個好人的時候,很多人說他父親設計了安伯伯的車禍,而且還損害國家財產。
當他以為外公是個愛國人士的時候,他外公居然想帶一家人潛逃到港城!
這會兒的李建軍,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交賬本、安排他進交易會代表團、讓他促成購買紡織機合同、找熟人兌換黃金,這一切切,都是為了今天所做的準備。那麼,他李建軍,他媽媽蔡金妹,他妹妹李建雪,對他外公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就是他爸李大龍,他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跟外公有關係呢?
蔡老頭這會兒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從杜經理手上接過一支外國香煙,熟練地抽了起來。接著,嘴角帶笑地回答外孫的問題:“你媽媽跟妹妹不用擔心,到了目的地,自然有人接應她們。至於我們兩,當然還是跟著貨船走比較安全。這船是外國籍的,國內的人不敢明目張膽地搜查。”
說到這裡,杜經理嘿嘿笑了兩聲。
“至於你爸的事情,你現在才發現有問題。說實在,我很失望。你最起碼,應該在我把十幾萬的現金給到你的時候,就應該猜出事情來。結果,你沒有。還傻乎乎地按照我的吩咐,把錢都給兌成了金條。果然,你以前的生活太安逸了。安逸的生活,容易養出廢物。”
“哎呀!蔡生!彆說話那麼難聽。等去了港城後,你再好好地教孫子就行了。咱們這船的速度很快的,淩晨就能到港城碼頭。到時候,這貨咱們就對半分。”
蔡老頭無可無不可地點頭。他就是不服氣三花省跟南花市那些人,像瘋狗一樣追著他不放。所以,在做好離開準備的時候,他乾脆給他們搞一票大的,讓他們永生難忘。
想到這兒,蔡老頭露出得意的笑容。
杜經理見狀,也嘿嘿直笑。
不過,沒過多久,兩人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
因為,他們聽到了海事局人員巡邏特有的警報聲。
“老杜,怎麼回事?”蔡老頭立刻問道。
杜經理也是一頭霧水。不過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乾了,非常有經驗。
“走,帶上你那孫子,咱們去底艙躲一躲。”
蔡老頭立刻拉起孫子就想跑。可惜,李建軍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就像一灘爛泥一般,無力動彈。杜經理沒有辦法,隻得罵娘上去幫忙。就這個關頭,兩人都沒有忘記提起那個小行李箱。裡麵,可是塞滿了價值連城的金條。
這艘貨船的底下,有一個暗艙,是專門給某些有特殊需要的人群設置的。當然,裡麵的環境十分惡劣。空氣又鹹又濕,苔蘚到處都是。
兩人藏到這兒後,沒過多久,就聽到甲板附近有人走過的咚咚聲。接著,又有人跑樓梯的聲音。越來越不詳的預感,讓蔡老頭神經緊繃。
“不行,老杜。我們要先搞清楚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情!”
“蔡生,風頭火勢,我不去……”
兩人正在爭論不休的時候,行動小組的人就到了。
“喲!好巧哦!你們想知道什麼,問我啊!”
下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行動小組的負責人之一,老魯。
——
直到貨船重新被趕回羊城碼頭後,安華這才鬆了口氣。這會兒,碼頭的辦公室沒有幾個人了。那些行動小組的人,都跟著領導一起,準備審問這次行動的主要收獲:蔡老頭。
而安華,也是從回來的紀宏山那裡,聽到了很多這次抓捕行動的細節。當然,也知道李建軍的狀況。
她不知道該用怎麼的心情麵對這個被親人欺騙的同學朋友。這一切,說起來,他們家,最無辜的可能就是他跟他妹妹的。但是,事情鬨到這個地步,後麵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推脫的。
“師父,是用什麼理由攔船的?”
這是安華最為好奇的事情。這船說到底國籍是外國的,即使在國內的海域。無緣無故,不能隨意攔截。
紀宏山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當然是熱心同誌舉報船隻走私……”安華一聽,不知道該怎麼對這樣一個一般般的理由表示驚訝。
紀宏山見狀,也不介意,反而說道:“你一晚上沒休息,現在先回去賓館休息。晚點,估計會有好消息。”
安華心想,魚都抓到了,還有什麼其他好消息,能抵得上這個?
心中好奇,不過她還是按照囑咐,跟著回程的車,直接回到了羊城市區。
在休息了一個上午後,一個她夢寐以求的東西送到了她的手上。安華一聽,不知道該怎麼對這樣一個一般般的理由表示驚訝。
紀宏山見狀,也不介意,反而說道:“你一晚上沒休息,現在先回去賓館休息。晚點,估計會有好消息。”
安華心想,魚都抓到了,還有什麼其他好消息,能抵得上這個?
心中好奇,不過她還是按照囑咐,跟著回程的車,直接回到了羊城市區。
在休息了一個上午後,一個她夢寐以求的東西送到了她的手上。安華一聽,不知道該怎麼對這樣一個一般般的理由表示驚訝。
紀宏山見狀,也不介意,反而說道:“你一晚上沒休息,現在先回去賓館休息。晚點,估計會有好消息。”
安華心想,魚都抓到了,還有什麼其他好消息,能抵得上這個?
心中好奇,不過她還是按照囑咐,跟著回程的車,直接回到了羊城市區。
在休息了一個上午後,一個她夢寐以求的東西送到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