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父母的賺了錢,就都想著讓孩子過得舒坦些。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貿易部牽頭搞這種活動,背後說不定有什麼深意。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紛紛決定待會兒打電話到京城紀家的時候,抓著紀宏山給問問情況。
下午四點多,第一波客人就到了。來人正是一個多月沒見麵的孫凱。
安華見他的車到了門口,直接過去給他開院門,順便伸頭瞧了瞧他的車內。發現隻有他一個人,立刻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
“孩子鬨著暑假要上遊泳班。這不,最近都在學遊泳,回不來。”
安華一聽,倒也不意外。住在海邊,學遊泳很方便。
孫凱說著,從車子的後備箱搬了兩個泡沫箱下來。安華一聞到那個味兒,就知道裡頭肯定裝著海鮮了。
她也不客氣,直接問道:“帶了啥海鮮過來?”
孫凱邊把泡沫箱抱著,邊跟著進屋:“生蠔跟青口,還有兩個五斤重的大龍蝦。都是小塔家裡的漁場拿的。”
小塔是孫凱的妻子,雖然是山海市農村的,但是可不是普通的農村人。這小塔家裡在山海市有一大片海灘。海裡養了很多生蠔、蛤蜊、青口這些貝殼類產品。至於龍蝦、海蟹這些,則是他們家自己的漁船打的。
孫凱也算是找了個海二代了。安華經常笑話他是海豪家的女婿。
“孫凱,你這麼早過來,是知道我們這邊需要幫忙嗎?”紀明城在廚房伸出頭來,笑著說道。
孫凱也不客氣,直接抱著兩個泡沫箱到廚房門口洗菜的地方,說道:“紀哥,我可沒空幫你。我這邊可帶了好些海鮮過來。得趕緊處理了。”
孫凱說著,直接用腰上掛著的鑰匙,把封好口子的泡沫箱劃開。
隻見其中一個箱子,兩隻深綠色的大龍蝦。鉗子被草繩綁著,正揮動著那些小腳,躺在一堆冰塊上動來動去。
而另外一個箱子,則是一半放著生蠔,一半放著青口。
這些海鮮,要說最難處理,其實還是生蠔。安華不太會搞這些東西,隻是給孫凱遞了工具後,就回到客廳去繼續摘菜了。
三人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第二波客人就到了。
安華沒有把院門給關上,直接站在院子喊道:“院門沒關。”她還以為來的應該是崔景平。畢竟,崔景平那離這裡比較近。結果,院門推開後,進來的居然是崔景平、淩海洋、錢荷花三個人。這倒是讓安華覺得有點奇怪。
“怎麼你們三一起過來呢?”
淩海洋笑著回了句:“我去接荷花,順路帶了景平一趟。”
三人也沒空手進來,而是抬了兩箱飲料。一箱是他們從小喝到大的橘子汽水,一箱是啤酒。
三人一過來,兩位男同誌就湊到孫凱跟紀明城那邊幫忙。而錢荷花,則是把手裡拎著的水果放到客廳的桌上。
“荷花,怎麼還給帶水果?”
錢荷花:“家裡有人送的,說是灣灣那邊過來的什麼果。我也沒吃過,索性聚餐,帶過來大家嘗嘗。”
安華一聽是進口水果,有點好奇。
這時候,進口的貨量其實不大。跟出口一比,那更是沒法比較的。進口的貨量就比出口的零頭多一點而已。沒想到,居然還有人進口這灣灣的水果。
安華打開那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一看,幾個綠油油,成年□□頭那麼大的、有著密集花瓣形狀的果子。可不就是那貴得要死的釋迦果嗎?沒想到,現在的有錢人還真會找地方花錢。
安華說道:“這玩意兒應該挺好吃的。”錢荷花說是有人送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居然會送這種禮物給錢廠長。
錢廠長就是南花市紡織廠的那位廠長。這幾年,改革開放的洪流勢不可擋。各個國營工廠有起有落。不過,紡織廠是這其中少有的,發展特彆好的國營工廠。特彆是這幾年,重心放到出口上。被省進出口總公司帶著參加了很多屆羊城出口商品交易會。現在在國際上,居然還打出了點名氣。
名氣有了、單子有了,自然這廠長的地位就水漲船高了。
“好吃就行,我可擔心這東西不能吃了。”錢荷花高高興興地說完,就說要幫忙摘菜了。
安華就跟荷花同誌說說笑笑起來。隻是心裡不免感歎,都是好朋友家的媳婦,怎麼崔景平家的那位太太,就跟眼前的荷花同誌差得那麼遠呢?
崔景平不知道安華的鬱悶。這會兒他正在跟紀明城打聽些貨車的事情。
“紀哥,我看現在是不是有生產那種噸位小一點的貨車?”
紀明城正在那切牛肉,聽到崔景平的問題後,微微笑道:“對啊!有小噸位的貨車生產出來。不過目前賣得最好的貨車,還是大解放那種噸位的。”
貨車根據車鬥容納貨物的多少,是有分噸位的。最小的可能就裝個幾立方,最大的已經可以裝幾十立方的貨了。當然,最大裝載量不同,就意味著貨車本身的價格,以及油耗有著天差地彆。
崔景平聽到紀明城的話後,眼睛一亮:“那……”
紀明城知道崔景平的意思,接了句:“安華也問過這個問題了。”
崔景平聽到這裡,十分高興。他就知道師父肯定也發現這個問題了。
小件貨物運輸、搬家運輸、快遞運輸,因為每個目的地不一樣,其實很多時候是用不少噸位太高的貨車的。如果按照不同貨物的情況,選用不同的貨車,那麼無形中可以節省不少成本。
崔景平覺得三人裡麵,就他的管理的這一部分利潤最少。所以拚著腦袋想著怎麼節流。
紀明城伸手拍了拍崔景平,安慰地說道:“被自己瞎琢磨,有意向就跟其他人商量商量。”
崔景平被紀明城這溫和的話給激勵了。連忙點頭:“嗯!”
不過,感動不過一秒鐘。崔景平轉身準備去找安華跟其他兩人商量的時候。一轉頭,發現自己剛剛被紀明城拍過的肩膀,正印著一個油膩膩的手掌印。他立刻嚎叫道:“紀哥,我的衣服……”
紀明城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
他這就是故意的。因為安華回家說了崔景平的事兒。現在看他年紀輕輕,一副憂愁的模樣。紀明城索性逗逗他,讓這小子放鬆放鬆,彆整天一個人瞎琢磨。
很快,院子裡麵其他人都知道了崔景平的事兒,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崔景平最近狀態不好的。有了這一出,大家笑笑,有什麼問題就過去了。
崔景平跟著朋友們一起笑鬨著,那種埋在心裡的不痛快都發泄出來。整個人直接放鬆地躺在院子那個吊床上。看著夕陽映照的橘黃色天空,心中一片溫暖。
晚上7點左右,聚餐就開始了。
今晚準備的都是些可以燒烤的食材。安華直接在院子裡麵搬了個燒烤爐過來。等紀明城這邊把炭給點著後,其他幾個男同誌就火急火燎地搬了鐵絲網上去,鬨著要烤吃的了。
安華跟錢荷花兩人,坐在椅子上,吃著做好的海帶綠豆湯,笑眯眯地聊著孩子的的事情。
等到食物烤了些後,大家坐到同一張桌子上,安華這才閒聊著問了句:“孫凱,最近碼頭那邊有抓到什麼走私洋煙的嗎?”
孫凱正在用剪刀剪那剛剛烤熟的大龍蝦。聽到安華的問題後,點頭說道:“有個小車隊聽說有人被抓了。具體就不清楚了,隻是說車裡找到些洋煙。”
確定完這個消息後,安華也不意外。今天聽金姐那話頭,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情。安華想著這事兒明天找個人問問情況就好了。具體後續怎樣,她就無能為力了。
不過,既然走私洋煙這種事情又出現,車隊就要小心點,彆接到那種單子了。
“最近接新客戶的單子,注意點。”
孫凱聽到這話,點點頭:“現在接新客戶之前,咱們車隊都會搞客戶背景調查。可不能讓一些黑心客戶給坑了。”
因著要照顧錢荷花,大家的話題並沒有一直停留在運輸行業或者工作上的事情。安華身為請客的主人,慢慢把話題給帶到些外頭的變化上來。
她這次去京城呆了半個月,發現京城那邊的發展實在是比南花市速度快上不少。不說彆的,京城那邊的百貨商店,售賣的那些東西,真是五花八門。很多東西她都沒聽過,但是能在京城百貨商店買到。
除了京城百貨商店以外,還有京城的友誼商店。那是專門賣進口貨的。安華在那裡買了不少這個年代特有的小玩意兒。然後她發現,有閒錢來買進口貨的人還真不少。
既然說道外頭的變化,淩海洋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最近車隊有些司機的問題。
“迪廳你們有誰去過嗎?”
安華一聽到這個,就有點奇怪。淩海洋不是個喜歡去外頭玩的。雖然迪廳算不得是不良場所,但也絕對不是好地兒。特彆是這個年代的迪廳,裡頭可是魚龍混雜。分分鐘就有黃賭毒的。
見所有人都搖頭後,淩海洋想了想,最後還是說道:“其實我也沒去過。就昨天在停車場準備下班的時候,聽到幾個司機約著要去迪廳跳舞。司機下班後,我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這迪廳裡頭的事兒,咱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話說到重點了。
司機隻是他們的員工,沒有賣身。人家下班後乾什麼,他們還真沒有權利去管。隻是,迪廳不是什麼好地兒。安華私心裡其實不希望有員工出入那種場所。
說起迪廳,其實也挺搞笑的。
南花市的迪廳不是本地人開的。聽說背後的老板是從港城過來的。這迪廳的裝修也是搞得港城那一套。聽說從門口開始就金碧輝煌,十分亮眼。去年剛開張那會兒,幾乎大半個南花市的市民都擠著要進去。
安華他們這些理智的人,就沒有湊這個熱鬨。隻是偶爾有些老板喜歡去迪廳裡麵談生意的。隻要有老板要約安華去這種地方談生意的。她一律都會推掉。就連淩海洋說自己可以代替安華去,安華都拒絕了。
反正,這種能約人去迪廳談生意的,基本都不是什麼正經人。這時候,能賺錢的方法太多太多了。安華簡直滿腦袋都是賺錢的點子。用不著委屈自己或者好朋友,去討好這種人。
而且其他地方的迪廳安華不知道。但是這南花市的迪廳,安華聽協會那些車隊隊長說過。裡頭可以玩的花樣很多。對方顧忌著安華是個女同誌,不好意思說得清楚明白。不過,安華可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哪裡能不明白對方的沒說出口的意思呢?
想到這兒,安華說道:“海洋,暫時也彆跟這些司機說什麼。這事兒下個月的雜誌上,我會寫篇文章上去。隻是司機們看完後,能不能抵抗住那些誘惑,咱們也管不到了。”
雜誌是指安華那本《三南運輸雜誌》。經過這幾年的發展,這本雜誌不在局限於南花市發行。而是在整個三花省的運輸行業,都是小有名氣的專業性質雜誌。
而且因為通訊工具的進步,這雜誌上的內容豐富了不少。投稿的人開始有了來自大江南北的運輸從業人員。安華相信,再過幾年,《三南運輸雜誌》應該能夠走出三花省,邁向全國。
不過,這司機去迪廳的事兒沒等安華的雜誌印發。一個星期後,車隊就出事了。
這事兒還得從他們那晚說迪廳的事情講起來。
淩海洋在那晚聽了安華的話後,第二天司機大會的時候,就隱晦地提醒了兩句。因著安華這兩天去了山海市,很多事情淩海洋並沒有多囉嗦。
不過,安全運輸公司這幾年發展那麼迅速。光是常駐的簽約司機,就有六十多號人。這些司機裡麵,年輕人占比不高。但是算下來,年齡從20-30歲的,也有七八個人。
這些年輕的司機是這兩年陸陸續續招聘進來的,跟公司的感情不怎麼深。不過平時跑車的時候也挺積極的。車隊裡麵很多司機對他們的印象都很不錯。
這會兒淩海華在司機開會的時候提了這個事情。等到散會後,知道這幾個年輕司機經常去蹦迪的老司機,十分直接地跟他們提醒了兩句:“車隊都知道你們晚上不休息去蹦迪了。你們得多長點心眼。咱們車隊的待遇雖然很好,但是如果你們不認真工作,是會被開除的。”
幾個年輕人不以為意。他們年輕精力充沛,晚上少睡兩三個小時,就可以去蹦迪。而且,在迪廳不止可以蹦迪,還可以找女人。多好的地兒,雖然花錢多,但是他們司機收入也很高啊!
這幾個年輕人心裡這樣想著,也繼續這樣做。其他人也就好心地勸說兩句,見對方不放在心裡,他們也就歇了那個想勸說的心思了。
就這樣,在大家都沒去關注的時候。這幾個年輕人,直接在迪廳就出事了。
安華接到淩海洋打過來的電話時,眼睛都瞪大了。
她那天幫著金姐打聽了他家親戚被海關抓走的事情。因為山海市車隊有事,她乾脆跑過來處理事情。順便繼續幫金姐打聽。結果,這邊的結果沒有出來。南花市的車隊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