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腿都軟了,雙眼死死閉住,顫抖問:“你看看,石頭有沒有對準?”
佛千回抱著石頭超井裡看去。
一男子渾身濕透,手臂流著血靠在井壁上雙唇慘白,哆嗦搖頭,無聲輕喃:“求求你……放了我……”
佛千回挑眉,慵懶道:“對準了,放下吧。”
大石頭放下,顧途推著佛千回走遠,口中念叨:“你還是太善良了。”
佛千回點頭答應,音色如山穀的暖泉:“我下次會讓自己心狠一點。”
他們回了家,顧途將發電機放在了車上。
重明兌換站離溪柳村有些遠,顧途簡單估算了一下路程,預計往返得三四天。
他與佛千回帶了足夠的乾糧,保溫杯也拿上了。
他騎上三輪,佛千回將飯摟在懷裡,避免鑽風。
路上,他們停了車,顧途尋找柴火生火。
好在車廂裡還放著幾斤曬乾的苞穀殼。
苞穀殼易燃,顧途用打火機將苞穀殼點燃,又將柴火架在苞穀殼上。
火焰越來越旺,顧途燒了一壺熱水,為他與佛千回煮了一大碗牛肉麵。
牛肉是之前晾好的牛肉,即便脫了水,也還有一斤。
他按照比例將牛肉塊分彆放入二人碗中,然而佛千回卻將自己碗裡的牛肉夾給了顧途。
顧途抬頭,佛千回低眸道:“多吃肉,你臉上的血色又淡了。”
顧途“嗚”了聲,有些不情願,磨磨蹭蹭。
他總有一段日子感覺肉類很腥,吃不下去肉。
小的時候媽媽帶他去看中醫,中醫說他體虛,脾胃不好。
末世來臨後,顧途的身體已經被養好了不少。
可最近三五天,顧途又感覺肉很腥,於是吃的肉比較少,沒想到被佛千回看出來了。
沒辦法,顧途隻能艱難地吃起了肉。
牛肉是特意為他們鹵的,調料很淡,剛好適合兩人的口味。
顧途以往很喜歡這個味道,可今天卻有點難以下咽。
一個碗,隻有幾筷頭的麵條,剩下的全都是牛肉,顧途吃得好痛苦。
終於,顧途吃完了。
他擦了擦嘴,佛千回獎勵性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顧途“嗚嗚”兩聲,下意識朝佛千回懷裡靠去。
忽然,他察覺到不對,咳了咳,直起背,一本正經坐在原地。
他忘了,自己已經是個19歲半的成年人了。
顧途若無其事撇過頭,臉上多了一抹紅暈。
三輪車繼續向南出發,路上顧途觀察著四周。
傍晚,他經過一片廢舊的工業區。
從遠處看,那裡有喪屍出沒,看樣子數量還不少。
顧途眼睛一亮,就是這裡!
他騎著三輪車回頭看向佛千回,猶豫問:“可以嗎?”
佛千回點了點頭,瞥到前方,淡定道:“可以。
有了佛千回的保證,顧途吐了口氣,擰動三輪車手柄,朝著工業區駛去。
顧途不傻,每到拐彎處他會左右觀察,找到喪屍最少的一條路開去。
路上有零星三四頭喪屍,它們聽到三輪車的聲音吼了一聲,朝著三輪車跑來。
顧途緊張地攥著手柄,就在喪屍距三輪車十米的距離時,它們觸碰到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喪屍的瞳孔縮成一個點,愣愣站在原地。
三輪車離開,一分鐘後。
喪屍動了,它們迷惘地轉動腦袋,繼續遊蕩。
就這樣,顧途一家憑借佛千回的精神力屏障躲過了喪屍的追擊。
精神力屏障是精神係異能者升級到一階之後才能施展的。
上一世,基地便是靠著佛千回的精神力屏障才保住了一片安寧。
隻是那時的佛千回太辛苦了,基地對佛千回的壓榨不亞於他。
為了抵禦喪屍,基地逼迫佛千回一天24小時開著屏障。佛千回即便是睡著了大腦也不得安寧。
就這樣長久下來,佛千回身形消瘦,眼底常年烏青,臉上儘是病色。
顧途一邊回憶,一邊尋找著合適的房屋。
終於,他們找到了一間廢棄的倉庫。
顧途臉上浮現笑意:“就是這裡!”
顧途停下三輪車,扶著佛千回下來,又用小推車將貨物運下來。
佛千回來到倉庫前,眉毛一擰:“大門鎖了,打不開。”
他伸手用力捏了捏鐵鎖,隻在鐵鎖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指印。
顧途見狀一愣:“沒有必要這麼麻煩。”
“嗯?”佛千回轉頭,隻見顧途取來一根鐵絲。
三秒後,鐵鎖打開了。
佛千回:……
顧途熟練地取出毛巾擦去鐵鎖上的指紋,冷靜道:“我們得小心點,不能留下痕跡。”
佛千回:……
要不是他知道顧途的性格,怕是會以為這是哪兒來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