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途抱來電腦,為了不顯得太顯眼,還在電腦上瞎點了一會兒。
待到半個小時後,顧途才磨磨唧唧將保險箱打開。
可即便是這樣,鄭風然也震驚地說不出話。
他看著手下清點糧食數目,自己想了想,轉頭平聲問:“您是大學生嗎?”
這時,佛千回也來了,他用毛巾為顧途擦了擦汗,聽顧途不自在喃喃道:“……是。”
鄭風然:“請問是哪個學校?”
他請顧途坐到凳子上,讓人端了三杯水,又把電風扇打開。
現在天氣熱了,大中午的,他也怕顧途熱著。
佛千回抬手拒絕:“不用了,我們不需要風扇。”
聽到佛千回的聲音,顧途放鬆了許多。
他攥著佛千回的袖子,嗓音悅耳道:“A大。”
鄭風然猛地抬起頭,靠在椅子上,笑道:“那您……”
說著,他也將目光轉向佛千回:“願意與您的家人一起加入重明基地嗎?”
如此大的轉變著實耐人尋味。
畢竟重明對普通人的招收極為嚴苛。
佛千回想到上一世的傳聞,但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和善道:“貴基地好像對大學生態度不一?”
鄭風然也不否認:“您說得對,A大是國內最好的大學,我們基地對高材生確實有優待。甚至重明對A大學生的錄取率要高於普通異能者。”
這也就是鄭風然一聽到顧途的母校便希望對方加入基地的原因。
佛千回指尖在桌麵敲了敲,問:“那請問是不是頂尖大學學生都有這樣的待遇?”
鄭風然搖頭,禮貌道:“抱歉,我們暫時隻對A大學生有此優待。”
顧途不知道何時低下頭,一言不發。
他看到桌麵上有一個裂縫,伸手扣了扣。
這時,他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佛千回:“我很好奇貴基地這樣做的原因。”
鄭風然長長吐了口氣,揉了揉頸椎,調侃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傳言說,我們首領的兒子在A大上學。”
顧途看著桌麵,冷汗順著鼻尖滴到了木桌上,雙目怔愣,唇色慘白。
佛千回有興致地靠在輪椅上與鄭風然對視,而後笑道:“實不相瞞,我也是A市人。末世沒有來臨前,也聽說過邢首領。”
“哦?”鄭風然來了興致,抱著吃瓜心態,壓低聲音問:“怎樣?”
佛千回垂下眼眸,笑容收斂,嗓音低沉:“以後千萬不要亂說,我得到的消息是,邢首領的兒子已經夭折好多年了。”
鄭風然麵色一白,喃喃:“真的假的?”
佛千回點頭。
顧途看向縫隙,唇角彎了彎,眼中多了光亮。
他直起腰,一點點挪到佛千回身邊,小聲附在對方耳邊嘀咕:“怎麼會這樣?那小朋友真可憐。”
佛千回揉了揉顧途腦袋。
腦海中不知怎麼著泛起了幼時的回憶。
A市普通人很少聽過邢家,可在上麵的圈子裡,邢家可是如雷貫耳,無出其右。
邢家不像其它家族,鶯鶯燕燕一堆,每天上演豪門大戲。相反,邢家的家庭關係很簡單。
邢家三代單傳,到了邢清昭兒子這一代是四代。
邢清昭是隱婚,很少有人見過他的妻子兒子。
但根據傳說,邢清昭對他這個兒子特彆寵愛,恨不得把天上星星摘下來送給兒子。
兒子從小的家長會,邢清昭沒有缺席過一次。
兒子生病了,邢清昭會推掉手中的所有工作去醫院陪護。
因為邢清昭對兒子太寵,加上家世太顯赫,圈子裡的人就給邢清昭兒子取了個綽號叫邢太子。
據說邢太子剛出生的時候,邢清昭便在A市寸土寸金的三環內買了很大一塊地皮專門給邢太子建遊樂園,同時又建了對應的貴族幼兒園、初中高中。
這些產業都被登記在邢太子名下。
邢太子幼時容易生病,邢清昭便每年給太子爺買幾億的保險。
保險公司因此每天戰戰兢兢,還派保鏢去守著,生怕太子爺哪兒磕著了。
太子三歲生日,邢清昭說這是他家小王子,便從拍賣會上花了3.6億拍了一個古董王冠戴在兒子頭上。同時還請了幾十個國家的小王子來一起為邢太子慶生。
因為邢太子有點嬌氣,很少見人。
與邢清昭關係好的朋友戲稱這是養了一位小公主,可以為小公主做一條公主裙了。
怎料,邢清昭知道後,找了百位設計師,用數不儘且價值連城的珠寶做了一條成人公主裙,並說:“這是送給將來兒媳婦的。”
公主裙價值連城,從放出消息的那一刻,便有世界頂級機構為其評估,最後將其列為世界上最昂貴的公主裙。
一言激起千層浪,A市上層圈子炸了,有了這條公主裙且不說攀上了邢家的關係,光是公主裙的價值就能讓一個家族從中等到顯赫。
那會兒,不少幼年甚至成年女孩都說要嫁給邢太子,更離譜的是不少男孩也說要嫁。
可憐當時的邢太子才三歲,不少人上前誘哄。
佛千回記憶很深。
那年他剛上初中,邢太子的生日宴舉辦得很隆重。
他父親的情人們生怕他去生日宴攀上關係,便將給他父親吹耳邊風,禁止他參加宴會,並將他送去了封閉學校。
後來他聽說,那天生日宴,一些沒有女兒的父母甚至讓他們兒子去勾搭邢太子搞基。
邢清昭知道後自然怒不可遏,讓人將那群心思不軌的人打出了宴會,並在第二天趕出了A市。
這其中,就恰巧有一位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後來邢太子夭折了,又被稱為先太子,那條公主裙也被密封起來。
公主裙的原名叫做沉入海底的雪薔薇,隻是圈子裡戲稱為先太子妃的冊封禮服。
佛千回想到這兒不禁嗤笑。
不過是一條價值不菲的裙子罷了,一群人還搶破了頭,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