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難得組織個活動, 所以此次知識競賽在各高校校內還滿受關注的。
徐朵他們一回去, 就有相熟的同學迫不及待問起了成績。
聽說農大居然得了第一名, 眾人起先還不敢相信。
畢竟農大雖也是全國能排得上號的好學校,但偏重於農學, 綜合性不強。一般各地成績最頂尖的學生都報去帝都、水木這些學校了,他們在生源上就要弱上一籌。
彆說這些學生了, 就連老師們最開始的目標也隻是爭個第三, 好歹拿個名次彆太難看。誰也沒想到, 徐朵他們居然能捧個第一回來。
後來聽說這次競賽農大不僅拿了第一,還足足比第二名高了二百多分, 一乾師生更是咋舌。
有人就繪聲繪色講起, 當時徐朵是如何如何力壓全場, 打得連帝都大學那個陸雪梅都毫無招架之力, 聽得眾人一愣一愣的。
“徐朵有這麼厲害?以前怎麼沒發現?”
“她不一直都是她們係第一嗎?會有這樣的成績, 也不算很令人意外吧。”
“當初她們寢的人說她準備得不錯, 這次競賽肯定能拿上名次, 我還不信來著。現在想來,她們這話還說謙虛了。”
不光這些學生,得了第一,老師們也高興不已,隻覺揚眉吐氣。
“我記得當初帝都大學那邊好像來要過這個徐朵,想讓她到他們學校去,校長沒同意。”
“是沒同意。她高考考了478,東省第二, 拉出第三好幾十分呢。難得有這麼好的學生報咱們農大,校長能放人嗎?”
“不放人就對了,要是真去了他們學校,徐朵再加上陸雪梅,這次競賽不用比都知道結果了。”
有人說著說著,就說到了莊振宇,“我記得徐朵這一屆東省第一,考了495那個,好像在帝都大學,這次競賽他沒參加嗎?”
“可能是沒參加,我看現場選手名字裡沒有他。不過我聽說,他和咱們學校徐朵,好像是兩口子。”
不少老師都聽說過徐朵結婚了,可南方到底是誰,還真沒幾個知道,聞言全來了興趣。
“他們是兩口子,你確定?”
“快說說,那小夥子長得咋樣?配不配得上咱們徐朵同學?”
農大這邊一片歡騰,徐朵寢室幾個女生更是笑鬨著,要合夥出錢請她吃飯,犒勞本次競賽最大的功臣。
相比之下,帝都大學那邊的氛圍就不那麼好了。
因為對陸雪梅有信心,大家都對這次的成績很是期待,覺得最差最差,也能拿個第二。
不成想半路殺出個農大,在局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愣是將帝都大學打落到第三。
眾人遺憾過後,難免細究起此次競賽失利的責任來。
有人覺得與陸雪梅表現不佳有一定關係。
她上半場太急功近利,下半場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後又沒有調整好心態,導致大量失分。
也有人覺得是因為莊振宇沒有參加。
要是他和陸雪梅聯手,第一不說穩了,少說也能有個七八成把握。
這時候就有人想到了農大那位女領隊與莊振宇的關係,懷疑他之所以不參加競賽,就是為了避開他老婆,讓他老婆順利拿到第一。
然而他的確太忙了,有目共睹的忙,甚至在競賽第二天就出了門,彆人想挑他毛病都沒法兒挑。
於是一向作為天之嬌女受人追捧的陸雪梅,承受了最大的壓力和最多的議論,直到另一種說法突然在私底下流傳起來,將落在她身上的非議分散掉了少許。
這天周五放學,莊振宇剛在校門口接了警衛員小唐送來的東西,就被一個氣咻咻的女聲叫住了,“莊振宇!”
他聽著有些來者不善,偏頭看去一眼,就見一個微胖的女生幾步衝了過來,“原來你回來了啊,那為什麼不去跟我們雪梅道歉?”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莊振宇不覺將目光落向對方身後不遠處,那個個子高挑氣質出眾的女生。
陸雪梅看到莊振宇冷淡的眼神,趕忙上來拉住那微胖女生,“小琴,你這是乾什麼?”
“沒乾什麼。”女生一把撥開她拉自己的手,目露憤色,“他媳婦兒故意針對你,害得你發揮失常被人笑話,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那是我自己心理素質不好,怎麼能怪人家徐朵?”陸雪梅眼中閃過絲暗淡,麵上卻大大方方勸起同半,“行了,這事兒與莊振宇同學無關,不要遷怒到他身上。”
隻是說心理素質不好,而不是實力不夠,那不還是暗指她競賽失利是因為徐朵針對嗎?
莊振宇唇角掛上絲嘲諷,“這位同學,我有點搞不明白,我媳婦兒正大光明憑實力贏的比賽,怎麼就成針對你同學了?難不成她故意放水輸給她,才叫不針對?”
話是對微胖女生說的,眼睛卻望著陸雪梅。
陸雪梅被他看得心一跳,麵上卻歉意微笑。
“她隻是替我覺得惋惜,並沒有其他意思,你彆介意。再說徐朵聽到那些,對我產生誤會也情有可原,是我思慮不周,選的時機不對。”
這話說得語氣誠懇,還很大度,可透出的信息卻讓人不由不多想。
到底徐朵聽說了什麼?又對她產生了什麼問題?
如果莊振宇問,她一定會想辦法讓他相信,徐朵的確是在聽說他們小時候認識後心存不滿,才在下半場故意針對她,導致他們學校比賽失利。
然而大佬要是那麼容易被她牽著鼻子走,他就不是大佬了。
莊振宇根本不理會陸雪梅那些話,“技不如人,就彆找那麼多理由。比賽有輸有贏,既然選擇參加就做好心理準備,彆輸不起。”說罷轉身便走。
陸雪梅臉上的微笑終於再掛不住,抿緊唇有些難堪。
他覺得她是比不過徐朵,故意在給自己找借口,他覺得她,輸不起?
他們那麼早就認識了,甚至、甚至……
他怎麼說變就變?她哪裡比不上那個村姑了?
一想到莊振宇一口一個我媳婦兒,反而稱呼她為你同學,好像從來不認識她,陸雪梅心裡就翻江倒海,一時都平靜不下來。
“振宇哥。”她脫口而出小時候的稱呼,男人卻已騎上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耳邊隻餘微胖女生不滿的抱怨:“什麼人呐這是?不道歉也就算了,還冷嘲熱諷的,他當他是誰?我看他就是故意不參加比賽,好讓那什麼徐朵贏,人品真差……”
話未說完,突然被人打斷。
“莊同學哪裡說錯了?人家徐朵又沒作弊,憑本事拿的第一,你們拉著莊同學嘰嘰歪歪算個什麼事兒?輸不起就彆參加比賽,還才女呢,嗬。”
這是一個本就看不慣陸雪梅的女生說的。
微胖女生一聽,立馬要反駁,卻被陸雪梅攔住了,“他們說得沒錯,是我技不如人。有時間糾結這些沒用的,還不如多看幾本書,充實自己。”
微胖女生兀自憤憤,可想想自己這次不僅沒幫陸雪梅討回公道,還被人一通諷刺,又有些愧疚,“對不起雪梅,我太衝動,給你惹麻煩了。”
“沒事兒。”陸雪梅不在意地笑笑,離開前,卻目光晦澀,朝男人遠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隻不過莊振宇這會兒早走遠了,哪裡還看得到半點人影。
上周臨時有事出門,他周六周日都不在帝都,已經有十多天沒看到徐朵了。他正忙著往農大趕呢,哪有心思關注無關緊要之人。
到地方的時候,剛好是徐朵習慣回家的時間,男人隻在樓下等了兩三分鐘,她便下了樓。
見到他,她眼中立馬染上笑意,“振宇哥你回來啦?”
“嗯。”他笑著接過她的包放進車筐,又把裡麵原本裝著的一個袋子遞給她,“這個給你,恭喜你拿了競賽第一。”
“這算是遲來的禮物嗎?”徐朵好奇地打開看了眼,發現竟然是荔枝。
這年頭交通不方便,南方的水果運到北方來的並不多,何況難以保存的荔枝。
她很有些意外,“振宇哥,你哪裡弄到的?”
“咱哥有個關係挺好的戰友從南方過來開會,順便看看他,來的時候帶了一小筐。我想著你可能沒吃過,就多要了一點。”
其實這東西在現代並不稀罕,徐朵吃過很多,比這個更新鮮品種更好的也不是沒有。但男人有點什麼好吃的都想著她,她還是心裡熨帖。
隻不過……
小姑娘眨眨眼,露出些許狡黠,“那這個應該算咱哥給我的,不是你的,你還要再補份禮物給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