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熙寧忐忑不安地盯著許柚手裡的琴。
她對自己今天的表現還算滿意,技巧純熟,悅耳流暢,頗有氣勢,就算是去考級也能一次過。
同時,她心裡也很清楚,按照許柚的經曆和出身,肯定是沒有學過古琴的,至少在這一方麵絕沒有辦法與她相提並論。
畢竟古琴和舞蹈,下棋都不一樣。那些東西可以自己私下裡去練習,去偷窺,去學習,可是古琴如果要練習的話,手裡最起碼要擁有一把琴,需要認識曲譜,需要認識每根琴弦。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孟熙寧心底卻總是有一種恐慌和驚懼。
她總覺得事情不可能像她想的那麼順利。
這個許柚還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再害她於無可翻身的地步。
孟熙寧死死盯著許柚手中的琴。
與此同時,盯著許柚的人,還有屏幕前的觀眾們。
【打個賭,看看許柚會不會彈琴。】
【我覺得許柚什麼都會,彆說彈琴,區區古琴不足掛齒。】
【蔣文悅說的這麼清楚,我一個完全的外行,都能彈出這首曲子,何況許柚這麼聰明。】
【這個賭真是毫無意義。】
【我都不想占這個便宜。】
【我覺得許柚不行,她再厲害也不能樣樣都會。】
【自古舞曲不可兼得,許柚跳舞那麼好,彈琴不可能好。】
【至少不可能比孟熙寧好,孟熙寧很明顯是最熟練的,不愧是謝聚萍的女兒。】
【家學淵源耳濡目染,隻學成這樣,孟熙寧可彆吹了。】
【我媽要是謝聚萍,我高低不得弄個專家,就這水平,不如噶腰子自殺。】
隨著這些爭論,頂著所有人的視線,許柚的手放在琴弦上,垂眸沉默片刻。
她的琴技其實普通,至少比不上蔣文悅這樣爐火純青,隻是想要贏過孟熙寧卻是件非常非常簡單的事情,簡直不值一提。
可是……
許柚的眼神落在沈盼雨身上。沈盼雨在古琴方麵很有天分,靈氣逼人,蔣文悅十分喜歡她,還隱隱露出收徒的意思。
如果自己彈的太好,勢必會遮過沈盼雨的風頭,讓她錯失這一次天賜良機。錯過這一次,以後再想找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這個機會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但對於沈盼雨來說,可以改變她的一生。
這麼想著,許柚又將手從琴弦上拿下來,看向蔣文悅,歪頭問:“我好像還沒有問,我們彈琴比賽,如果贏了有什麼獎勵?”
主持人先道:“贏的人在下階段比賽中,可以率先選擇難度。”
許柚對此毫無反應,隻是看著蔣文悅:“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讓蔣老師答應。”
蔣文悅啞然失笑,沒說答應,隻是道:“說來聽聽。”
許柚道:“我想求蔣老師,收我們當中的贏家當徒弟。”
話音一落,室內頓時一片安靜。
孟熙寧不可思議地盯著許柚,出聲便是斥責:“許柚!你怎麼能對蔣老師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你知道對於藝術家來說,收徒意味著什麼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不是說著玩的!”
彈幕上也是同樣的觀點。
【emmmm許柚過分了,要求藝術家收徒,就像要求彆人認自己她當女兒一樣。】
【關鍵是她們幾個的資質,完全達不到做蔣老師徒弟的水準。】
【蔣老師這輩子就收過兩個正兒八經的徒弟,現在都是著名國手,許柚可真會獅子大張口。】
【沒有x數,要是我,我說不出來這種話。】
【好尷尬,不知道被蔣文悅拒絕了之後,許小姐會不會又綠茶白蓮哭哭啼啼洗白自己。】
【洗白就算了,彆引導網暴就行。可憐我們熙寧,得罪了許小姐,現在被罵成什麼樣了。】
【許小姐這次獅子大開口,大家應該都看出來她是什麼人了吧,貪心不足蛇吞象!】
【不知足的農村人。】
【窮山惡水出刁民,果然是這樣,詭計多端的刁民已經在算計我們蔣老師了。】
【坐等蔣老師拒絕。】
【蔣老師的脾氣,從來不給任何人麵子。】
【嗬嗬嗬,坐等+1】
然而,蔣文悅隻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答應下來:“收徒也可以,隻是是不是贏家倒未必,這個徒弟的人選,還是要看我眼緣。”
說著,她的目光輕輕掃過沈盼雨的方向。
很明顯,她是看上了沈盼雨天生的靈氣。
許柚道:“好,一言為定。”
她從蔣文悅的眼中,看到對沈盼雨的認同,心底微微一鬆,頓時卸下一塊大石頭。
既然蔣文悅答應下來,她倒也不必繼續藏拙。反正,蔣文悅不可能收她為徒。
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去贏過孟熙寧了。
【?????】
【蔣老師居然答應了??】
【這樣也行?】
【世界上有這樣的事情嗎?】
【我真的一下子就驚呆了,還可以這樣,說答應就答應了?】
【蔣老師這麼說,是已經有人選了吧,她看上誰了?】
【還能有誰,當然是熙寧,其他人的水平跟熙寧根本沒法子相提並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