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柚點了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對,我受委屈了,這也確實是你該做的。”
她如此理直氣壯,絲毫不領孟同恕的情。
而且又不說其他的,不管是埋怨抱怨還是要求,全都沒有。
讓孟同恕接下來的話,一時有些難以展開。
但孟同恕到底是習慣了做談判,很擅長於掌握主動權,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若無其事繼續說,“爸爸知道你委屈,所以特意為你準備了賠罪的禮物,孟氏旗下有一家文化公司,市值8個億,你喜歡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將這家公司過戶給你。”
許柚笑了笑,反問道:“不會是孟氏華泰圖文吧?”
孟同恕點了點頭。
許柚勾唇,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冷冷看著他,反問道:“你不會真心實意覺得我是個傻子吧?”
孟同恕呼吸一頓,險些以為她看出了什麼。
但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許柚根本沒有學過金融或者是商業方麵的知識,怎麼能夠輕易看出一個企業的是虧損如何,前景如何。
就算是他,也時常走眼,何況許柚。
她這麼說,也不過是在跟他們打心理戰罷了。
她一直都很擅長這一條,吃準了彆人的心態,一搞一個準。
隻有聚萍和熙寧才會中她的詭計。
於是孟同恕假作毫無異色,溫和看著她,點了點頭:“怎麼了?華泰圖文是孟氏旗下最大的圖書印刷、銷售公司,還接企業的業務,非常賺錢,有什麼問題嗎?”
許柚便低下頭,點了幾下自己的手機屏幕,很快調出了孟氏這一段時間以來的股票。
“孟氏最近股票節節攀升,看上去前景不錯。”
孟同恕道,“確實是這樣,所以你應該理解,我拿一家公司來跟你做賠罪的禮物,是非常有誠意的,我希望你可以原諒你媽媽,並且和孟家和解,你覺得你如果同意的話,明天我就帶你去過戶。”
許柚看著他,眼底浮現一絲不耐煩:“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能有點耐心嗎?”
孟同恕閉上嘴,等她說話。
許柚的神態格外平靜,淡然道,“但是孟氏這節節攀升的股票,跟華泰圖文有任何關係嗎?敢問孟先生,之前鬨出醜聞,泄露對手公司資料的華泰圖文,到底有什麼發展的前景?敢問連年虧損的華泰圖文到底有什麼誠意?”
“華泰圖文原先隻是作為孟氏收集對手資料的棄子,現在棄子沒用了,不說破產重組,反倒想甩給我,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孟同恕悚然一驚,沒想到她真的知道華泰圖文的內幕。
這件事其實根本就沒有發酵出來。
是去年的時候,華泰圖文收到了一家大企業的印刷訂單,印了一萬張宣傳版麵。
而這家企業當時正在和孟氏旗下的另一家建築公司在競標,於是華泰圖文根據這一萬張宣傳版麵,大致計算出對方的項目有多大。
並且,連帶一萬張訂單的圖片一起,將這條消息公布了出去。
項目還沒有開工,那家公司就引來了一堆想要分利的“蒼蠅”。
但其實數據泄露,並不能證明是華泰圖文所做。
也很有可能是對家公司自己的員工所做。
但好巧不巧,當時那家公司在給華泰圖文遞資料的時候,負責拷貝資料的實習生,習慣性在每張資料封麵的右下角不起眼處,都打了一個花型的標記。
這個標記,是在遞送資料的最後一個環節加上的。
徹底將華泰圖文定死在了恥辱柱上。
那家公司將華泰圖文告上法庭之後,拿到了數額不菲的賠償金,還險些造成孟氏的輿論影響。
雖然後來孟氏出人出力將這條新聞徹底壓了下去,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但確實是發生過。
隻是,知道的人寥寥無幾,為什麼許柚會知道?
孟同恕難免生出疑慮,因為這件事許柚不應該知道。
當年根本沒有上過新聞,就被孟氏壓製下來,許柚當時還在村子裡,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首都商圈的事情,除了新聞之外她根本就不應該知道這些事。
可現在偏偏她知道了,那到底是誰告訴她的?是誰泄露給她的?
孟同恕微微轉了轉身體,眼神看向孟嘉憫。
孟嘉憫坐在那裡,神態平靜,眼皮都不曾排一下,冷冷駁斥了他的想法,“我沒有跟她提過公司的事,一句也沒有。”
孟嘉憫的話從來可信,沒有質疑的必要。
孟同恕收回目光,冷眼看向許柚,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許柚漫不經心道:“這重要嗎?”
孟同恕道:“很重要。”
許柚便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華泰圖文能夠竊取彆人的資料,焉知沒有人竊取你們的資料呢,既然是發生過的事情,我想知道就總有途徑,孟先生不必太過好奇。”
“當然,孟先生也可以好奇,隻是沒什麼用處,我是絕不會告訴你的。”
畢竟,她也沒有辦法說出真相。
前世的後來,華泰圖文的消息最終也沒能壓下去,還是被爆發出來。
成為孟熙寧和周明既he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雖然解決了,但終究是傷筋動骨。
她嗤笑一聲,收回目光:“罷了,這都是題外話,現在要說的是你們對我的賠償,而不是這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