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罵名和不滿,由她一人承擔。
為此,謝聚萍病了很久。
但是再重的病,總有好的一天。
若是一直這樣病下去,也不過是讓外人白白看了笑話而已,誰也不會去同情她,她們隻會覺得她罪有應得。
所以等又過了一段時間,謝聚萍從床上起來,重振旗鼓,又回到了社交場合。
她已經失去了奮鬥一生的事業,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家庭了。
更不能失去“孟太太”的地位。
若是一直病下去,難保沒有人生出其他心思,想要借機上位。
她縱然真的病了,也決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現在,終於有了“病愈”的契機。
這天恰好是孟同恕的妹妹孟桐若的生日。
孟桐若年輕時候是孟家千金,後來又嫁入豪門商家,屬於是一生榮華富貴。
在首都圈子裡也是有名的貴婦,她的生活比謝聚萍幸福的多。
雖然嫁的隻是新商娛樂董事長的弟弟。
丈夫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老師,沒有大哥那麼多資產。
但一生過的丈夫疼愛,兒子爭氣,今年高三,在首都一高名列前茅。
連公公婆婆也和藹,從來沒有受過委屈。
家中的事情有大嫂操辦,兒子的教育有丈夫管教,她隻管做她的豪門太太,什麼都不用管。
可以說,出嫁前是公主,出嫁後仍舊是公主。
今年是她的40歲生日,排場十分大。
商家為她邀請了整個首都豪門圈子裡的人,還請了當今娛樂圈的眾多流量明星們來參加這場宴會,為她表演節目。
可以說是風光無量,隻看當晚的晚宴名單,就已經是堪稱名流無數,群星薈萃。
若叫圈外人看了,恐怕要為之乍舌。
像壽宴這樣的社交場合,謝聚萍本就不得不出席。
更何況孟桐若是她的小姑子,她若是不出席的話,恐怕會被人笑死。
而且孟同恕絕不會同意自己的妹妹被這樣慢待,孟家丟不起這樣的人。
所以饒是有再多的不滿,謝聚萍當晚還是做好準備去參加宴會。
隻是在參加晚宴之前,她又和孟同恕產生了一點爭執。
客廳裡。
孟同恕隨口囑咐道:“待會兒你帶著許柚和熙寧一起過去,向大家介紹一下許柚,不用說太多。”
“如果有人問,不用搭理他們。”
他自認已經很考慮謝聚萍的想法了。
明知謝聚萍不喜歡許柚,特意囑咐謝聚萍不用說太多。
謝聚萍仍是很不滿意,“我為什麼要帶著許柚?還要向彆人介紹她,我不願意。”
孟同恕皺眉。
謝聚萍賭氣道:“我又不喜歡她,她也不拿我當她媽,誰愛介紹她誰介紹她,她拿誰當母親就去找誰,彆來找我。”
謝聚萍語氣很衝:“我不會用熱臉貼彆人的冷屁股。”
孟同恕非常不滿,怒道:”什麼叫彆人?許柚是你的親生女兒,除了你去引著她見人,還指望誰?”
“若是把她交給彆人,你還要不要臉?彆人怎麼看待你?怎麼看待孟家?”
謝聚萍正最近一直對他不滿,從沒有給他過一個好臉色,對他的話也是左耳進右耳出,不怎麼配合。
聽他這麼說,頓時惱火不已,“孟同恕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麼不要臉了?我不想帶她去,為什麼你心裡不清楚嗎?”
“你怎麼能對我說這種話?她對我是個什麼態度?我為什麼一定要帶她去,我就不能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嗎?”
孟同恕頓了頓:“你冷靜些!”
“我冷靜不了!孟同恕你拿我當什麼人,你拿我當你的妻子了嗎?還是拿我當你孟家的保姆,還要低聲下氣為你家服務?”
孟同恕皺眉。
“你這是怎麼表情?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你是覺得我不如你外麵的小三?“
孟同恕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謝聚萍道:“我就是不可理喻,我就是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有本事你就讓彆人帶她去。”
她看著孟同恕,頭一次堅定至此,“反正要麼你就讓她彆去,要麼就讓彆人帶她去,反正我是不會帶她的,誰愛帶誰帶。”
她又嘲諷地冷笑一聲:“我不信會有人願意帶個白眼狼。”
孟同恕深吸一口氣,忍了忍,勸說道,“聚萍,你不要意氣用事,許柚是你的女兒,你若不帶,反而讓彆人帶,那彆人怎麼看待你?”
“你一直是溫柔識大體的女人,不要在關鍵時刻賭氣。”
謝聚萍咬牙道:“她們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如果讓我帶著許柚去,我寧可自己也不去。”
“丟人有什麼大不了的?跟許柚帶給她的傷害相比,不值一提。
今天就算她被那些人罵死,笑話死,嘲諷死,也絕對不願意帶著許柚。
她不是傻子。
沒必要這樣傷害自己。
世界上沒有人會這樣為難自己。
她是孟家的夫人,不是孟家的奴仆,沒必要為了孟家失去自己的命。
孟同恕沒有辦法,問道,“你真的不肯帶她去?”
謝聚萍十分堅定,“讓我帶她去,除非逼我去死。”
孟同恕實在沒有辦法,點了點頭,”那行吧,我去找人。“
他歎口氣,身轉頭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找誰帶許柚。
若是今天不是孟桐若的生日,那當然可以讓她來帶著。
姑姑帶著侄女去見人,這樣的事情也很正常,誰也不會覺得奇怪。
畢竟大家都知道許柚和謝聚萍關係差。
但今天孟桐若作為主將,她再帶許柚就不合適了。
世界上沒有主人家帶著客人的道理。
孟同恕沒有辦法,隻能自暴自棄道:“算了,你把她帶進會場就行了,彆讓人家說我們孟家失禮。”
謝聚萍還是想拒絕,隻是看著他漆黑的眼神,忍了忍,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把她帶進去的,不會讓她丟我們孟家的人。”
她嗤笑一聲,微微揚起下巴。
為自己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而洋洋自得。
真是可笑。
許柚以前得罪自己的時候,可曾想過今天的尷尬。
到時候進了會場裡頭,一個人都不認識,一個人都沒有見過。
分不清香檳和紅酒,分不清各種食物,什麼音樂和舞蹈都叫不出名字。
那才是真的丟人現眼。
許柚到底還是年輕,對豪門圈子一無所知。
不知道他們磋磨人的手段到底有多少。
等她經過今天,不知道會不會崩潰,會不會痛哭流涕跪在自己跟前,求自己原諒。
謝聚萍快意地抬起眉。
對此拭目以待。
孟同恕心想,隻能這樣了,隻要不失禮就好。
人家邀請了孟家全家,若少一個人,到底不好看。
全去了,其他的事情不重要。
至於許柚的感覺,沒有辦法再去顧及了。
進了會場之後,她會不會尷尬,會不會無所事事,全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孟同恕考慮不了那麼多。
畢竟也不是彆人讓她得罪謝聚萍的,她將自己的母親得罪了這麼狠,就該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
畢竟豪門圈子裡的女孩,若是沒有母親帶著出去社交,終究是難以融入各種圈子。
若是能夠因此讓許柚反省,從此做個乖乖女。
說不定,也是個好事。
孟同恕歎口氣。
許柚若想不明白這一點,就合該如此。
當晚有品牌方送來了幾件高級定製禮服。
一件緞麵深紅的貼身禮服,簡約大方,溫婉動人。
一件粉色的紗裙,上麵綴滿碎鑽,手工縫製。
一件湖藍色長裙,啞光質感,一體裁剪。
謝聚萍的衣服沒有什麼疑點。
她穿慣了高定,對自身定位很清楚,當即選了那件深紅色禮物。
簡約大方的禮服,十分符合她的身份和氣質,又搭配今天珠寶,衣服換上,端的是雍容華貴。
孟熙寧年紀小,一貫走的就都是甜美活潑可愛的風格,選了那件粉色紗裙。
穿上和以往並無任何差彆,不出錯、不失手,活潑嬌美,像是城堡裡長大的小公主。
謝聚萍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們熙寧就是漂亮,不愧是我一手養育長大的女兒。”
可到了此時此刻,有問題的人就變成了許柚。
剩下的那件湖藍色長裙,因為一體剪裁的緣故,導致十分貼身。
又長又瘦。
需要客戶有著極好的身材和氣質,才能壓得住這件衣服。
否則隻會顯得畏畏縮縮,格外難看。
可許柚從來沒有穿過高定禮服,也沒有參加過晚宴。
一個農村出身的姑娘,怎麼能夠壓得住高定?
謝聚萍不屑的看她一眼,驕傲的抬起了下巴,冷笑道:“有些人恐怕連衣服怎麼搭配都不知道,什麼樣的項鏈跟搭什麼樣的衣服,知道嗎?”
許柚佑冷冷淡淡的瞥她一眼,沒有說話。
謝聚萍嗤笑一聲,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雙手抱胸,冷冷淡淡道:“我先提醒你,如果你穿的太難看太土氣,我是不會承認你是我的女兒的。”
許柚冷冷的看她一眼:“好巧,我也沒有你這樣的母親。”
謝聚萍嘲諷地勾了勾唇,像看笑話一樣看著她:“放狠話算什麼本事,快去把衣服換上,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