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輩子到底活了個什麼呀,到頭來事業和婚姻皆是一團糟糕。
還好,還有熙寧在。
她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養育了熙寧。
隻有熙寧不會在她落魄的時候拋棄她。
所以她也不會放棄熙寧,不管彆人說什麼,不管孟同恕在想什麼,在算計什麼?
她都絕不會妥協。
孟熙寧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坐在小沙發上沉思了一會兒。
給周明既打了個電話。
宴會結束後,周明既也是剛到家。
電話鈴聲一響,立刻便接通了。
結果那頭頓時傳來孟熙寧的哽咽:“明既哥哥……“
周明既連忙道:“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家裡有人欺負你了嗎?”
周明既心裡很是內疚。
今天在宴會上,因為父親百般阻撓的原因,他沒能和熙寧說上話。
更沒能在彆人的嘲諷和辱罵中護住她,隻能任由她被風雨侵襲。
本以為,宴會結束後,一切也就結束了。
她能回到溫暖的港灣療傷,有父母和自己陪伴,一定能夠走出來。
卻沒想到,她回家後也會受到委屈。
也對,她不是孟家的親生女兒。
孟家遷怒到她頭上,還不知道會怎麼作踐她。
當即周明既就心疼壞了,連忙道:“乖,你彆哭,跟我說怎麼回事,我為你出氣。”
“有我在,誰也彆想欺負你。”
孟熙寧忍不住哽咽了一聲說,“明既哥哥,我是不是很笨?”
周明既道:“誰說的,熙寧是最聰明可愛的小姑娘,一點也不笨,你彆瞎想。”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爸爸……”孟熙寧聲音非常難受,“爸爸說我笨,怨我沒有把江臨遇和我是同學的消息告訴他,怨我不懂事。”
周明既微微一愣,“為什麼要告訴他?你們隻是同學而已,有什麼可說的?”
孟熙寧哭哭啼啼地抹了把眼淚,小聲道:“是許柚跟爸爸說的,說我們是同學,還有……還有……”
“還有”後麵是什麼,她沒有說。
隻是在說到此處時,哭聲變大了,說不出的委屈藏在她的聲音中,好像是被許柚汙蔑了。
周明既不舍得繼續問她,打心眼裡覺得她是被許柚欺負了。
當即怒道:“這個許柚真是個攪屎棍,你不用管了,這件事情交給我吧,我會幫你的。”
“不讓她後悔,我就不是周明既。”
孟熙寧聞言,心底一慌,直覺他要用暴力手段。
可現在還遠遠沒到那個時候。
如果此時此刻對許柚使用暴力手段,隻會讓她借題發揮,博得更多的同情,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
“不、不、明既哥哥你不要這樣。我和許柚的矛盾,我要自己解決。”怕周明既衝動行事,再連累了自己,孟熙寧小聲道:“我有辦法解決的,你先不要管。”
周明既微微一露,放低了聲音:“什麼辦法?”
孟熙寧歎口氣,似乎非常之無奈,“許柚是孟家的親生女兒,不管我們做什麼,都撼動不了她的地位,除非……”
她低頭小聲道,“除非爸爸媽媽不要她了,她不再是孟家的女兒……”
言外之意,便是要想法子,讓孟同恕和謝聚萍,徹底不認許柚這個女兒。
可是這樣一來,便是許柚和孟氏兩敗俱傷。
許柚失去孟家女兒的身份,就會回到以前的境地,或許還不如,隻能做個流浪的孤兒。
而孟家趕走許柚,不再認她,那在輿論上,便徹底沒有翻身的餘地。
在整個孟氏的事業上,也會遭受巨大的打擊。
這樣一來,除了孟熙寧之外,誰都得不到好處。
包括養育孟熙寧長大的孟家。
周明既猛然打了個寒顫,一股子寒意彌漫到心間。
但是他並沒有過多思考,隻是皺眉。
不等周明既說話,孟熙寧便先發製人,問道:“明既哥哥,我這麼說,你不會覺得我惡毒吧?”
她很擅長以退為進的手段:“如果你這麼想的話,我也可以不這樣做,我不想你討厭我……”
周明既打斷她,“沒有,我不會這麼想你,我知道你是被許柚逼的沒有辦法了,但凡有其她的辦法,你也不會這樣鋌而走險。”
“熙寧,是我不好,不能保護你,你這樣做,我隻會覺得心疼。”
孟熙寧歎口氣,輕柔道:“可是我卻覺得有些對不住許柚,她好不容易才回家來,我這樣做,有些不好吧……”
周明既給她心理安慰,“你不用覺得對不起她,她欺負你的時候,可絲毫沒有手軟,你又沒有做錯什麼,她憑什麼那麼對你?”
“當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你不該承擔責任。”
“現在隻不過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罷了,這是她活該。”
孟熙寧聲音很低:“明既哥哥,謝謝你。”
周明既的心,頓時脹滿了。
熙寧絕不是個惡毒的姑娘。
會想出這樣的主意,純粹是被許柚逼迫的。
兔子急了尚且會咬人,何況是熙寧。
善良,不等於逆來順受。
孟熙寧的想法也很簡單,便是利用謝聚萍對許柚的怨恨,加以教唆,將許柚趕出孟家。
不是像上一次一樣,單純將許柚從家門口趕出去,讓她流落街頭。
而是徹徹底底地趕出孟家,從孟家除名,昭告所有人,再也不拿她當做孟家的女兒。
唯有如此,許柚才不可能威脅到她。
也唯有如此,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至於孟氏的死活……
反正她早晚要嫁出去,孟氏的死活,跟她有什麼關係?
孟家人也不曾在意她的死活,不是嗎?
而這樣做,還許柚一些鋪墊,不能輕易張嘴。
孟熙寧閉了閉眼,抬腳上了樓,去找謝聚萍。
謝聚萍正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望著鏡子裡的人老珠黃的容顏,正在暗自憂鬱、
孟熙寧敲門,進來後,見狀驚呼一聲,抱住她的肩膀,心疼地問:“媽媽你怎麼了?”
謝聚萍搖了搖頭,“沒事,你怎麼上來了?沒有去休息嗎?”
孟熙寧咬了咬下唇,小聲道,“我擔心媽媽,今天的事……”
她頓了頓,輕輕歎口氣,滿眼孺慕與心疼,“今天的事情不怪媽媽。您不要自責。”
謝聚萍歎息道:“傻孩子,不是我自責不自責的問題,而是你爸爸,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許柚,隻顧著對許柚好,完全不信任我的話。”
孟熙寧一愣,問:“那怎麼辦?”
“熙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她撫摸著孟熙寧的臉頰,輕輕歎口氣,“再這麼下去,你爸爸說不定要和我離婚。”
“到時候,我就沒法子保護你了。”
孟熙寧望著她的眼睛,輕聲道:“要是沒有許柚,爸爸和媽媽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生疏。“
謝聚萍搖了搖頭,心灰意冷:“說這個有什麼用,又不能殺了她。”
孟熙寧見好就收,攔住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