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同恕不僅毀了許柚的一生,還想要毀掉熙寧的一生。
——隻是為了,孟石磊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原來,是孟同恕毀了許柚的一生,也毀了她的一生。
原來,錯的不是許柚,而是孟同恕。
他怎麼忍心?
那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啊!
那是他們一共期盼著的孩子啊!
那是他親口承諾,要寵成小公主的女兒呀。
謝聚萍心痛如刀絞,恨恨盯著孟同恕:“你怎麼不說話?”
孟同恕避開目光,一言不發。
他可以對著孟嘉憫矢口否認一切,但對著謝聚萍,卻沒法子那麼理直氣壯。
倒也不是由於他有道德底線。
而是因為沒用,謝聚萍雖不聰明,卻固執得很,認定的事情,不管彆人說什麼,都不會改變。
謝聚萍自嘲地笑了笑,攥緊了拳頭。
孟嘉憫看著她,輕輕歎了口氣,沒有講話。
謝聚萍起身,渾渾噩噩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道:“孟同恕,你還記得當年和孟氏簽訂的協議嗎?你若是對不起我,便淨身出戶。”
“我想,現在是時候履行承諾了……”
孟同恕看著她的背影,生怕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急道:“聚萍!”
謝聚萍沒有回頭,卻停住了腳步。
孟同恕頓了頓,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你聽我一句話,過去的事情,全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在意。”
“石磊是我的兒子,我不能不管他。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我和曉慧斷掉……”
話說到此處,他像是找到了證據,輕聲道:“我都是一時糊塗,其實我心裡最愛的人是你啊。不信你看,明明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怎麼不娶她,反而還要和你一起過日子?”
“這都是因為我愛你。”
謝聚萍頓了頓,驟然冷笑一聲:“是嗎?”
孟同恕竭力為自己狡辯,“當然是的。這二十幾年夫妻,我待你如何,你難道不知道嗎?”
“石磊出生那年,我才二十幾歲,我還年輕,難免被外界誘惑,一時糊塗才走了錯路,你要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
“聚萍,十幾年過去,就算是犯罪,也該過了追訴期了。”
謝聚萍站在那裡,有限的腦容量,一時之間接收不了這麼大的信息量。
也無法理解清楚,孟同恕這些話,到底是虛言還是真情。
孟嘉憫無聲閉上眼,複又睜開,不鹹不淡道:“你和我媽媽過日子,不是為了孟石磊嗎?”
孟同恕現在看他非常不順眼,臉色一冷,斥責道:“我和你媽媽的事情,和石磊有什麼關係,彆胡說八道!”
孟嘉憫直接戳穿了他:“孟石磊得了重病,需要換腎。你和石曉慧肯定會想辦法先讓兩邊的親戚給他做配型,有合適的了再想辦法。”
“而換腎的事情,配型成功率最好的,當然是有親緣關係的父母兄弟姐妹。”
“若是不繼續和我媽媽虛與委蛇地過日子,你找誰做你的前鋒,去逼迫我和許柚,跟孟石磊做配型?”
孟嘉憫冷眼看著他:“而且,若是讓那個小帶著她那個垃圾私生子登堂入室,孟董事長,您的臉麵,當真掛得住嗎?”
“再者說,那小跟孟家的親戚們講,給孟石磊做配型,大家會給麵子嗎?”
他說話難聽。
孟同恕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孟嘉憫冷笑一聲:“怎麼,這就急了?敢問孟董事長,我說的這些,樁樁件件,哪件冤枉了你?”
謝聚萍自然全都聽得一清二楚,回頭看了孟同恕一眼,眼底再無往日的溫情。
隻餘下深重的恨意。
那恨意,帶著灼熱的火。
讓孟同恕的大鬨,轟然一聲,一時無措。
謝聚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書房。
她的大腦暈暈沉沉的,像是一場重感冒,完全無法思考,無法轉動,隻餘下恨。
她恨透了孟同恕。
若非孟同恕出軌背叛她,她的二十幾年,不至於淪落為一個天大的笑話,現在回想起來都嫌惡心。
若非孟同恕惡意調換了許柚,她的親生女兒該在她身邊長大,有她寵愛著,學習音樂舞蹈,無憂無慮地讀書上學,做她的小公主,不會變成這樣偏執的性格。
熙寧也可以過上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會變成罪犯的女兒。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孟同恕。
謝聚萍在客廳裡站住腳,冷冷地想了半晌,才道:“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孟嘉憫腳步一頓,平靜望向她:“您要做什麼?”
謝聚萍道:“一切都是他的錯,我要讓他淨身出戶,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冤枉。”
孟嘉憫沉默了片刻,不得不打醒她:“媽媽,你們已經離婚了。而且,也不全是他的錯。縱然他是罪魁禍首,但許柚會和您徹底決裂,是您的錯。”
謝聚萍隻道:“若不是你爸爸,也不會有……”
“夠了。”孟嘉憫打斷她,沒有留情,指出一個殘酷的真相,“許柚剛回孟家時,對您是很有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