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透露出來的意味,讓人覺得多少有些問題。
所有人,都很快意識到,孟同恕的沉默和冷臉,是什麼意思。
——他竟然,真的想要許柚的腎。
他是腦子有病吧!
簡直不可理喻!
許柚是他和太太的婚生女,是謝家和孟家聯姻生下的唯一一個女兒,就算和孟家決裂,那也是孟家未來主人孟嘉憫的同胞妹妹。
那個私生子算什麼東西?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存在,憑什麼要許柚的腎?
這種行為,委實令人難以理解。
堂堂孟氏集團的掌舵人,做了那麼多年孟氏集團董事長的人,就是這樣嗎?
沒有格局,沒有人品,沒有道德,沒有底線。
呸!
原本圍在四周的人,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一步。
孟同恕察覺到這一點,下意識往四周看了一眼。
不出意外,看到無數雙鄙夷的眼睛。
他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是絕對不能答應許柚的要求的,若是今天答應了,那麼自己這麼久以來的謀劃就全部都成了泡影。
哪怕到了將來,再想要以強權和輿論脅迫許柚就範,那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孟同恕已經答應了。
答應的話還能夠吃回去嗎?
可是他也不能斷然拒絕,那豈不是已經坐實了他在覬覦許柚的腎,這個事實嗎?
孟同恕心煩意亂,恨不得踢一腳上去。
他今天特意趁著宴會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借用圈內的輿論,將許柚帶走,帶去醫院,逼迫她強行和孟石磊做個配型,確定他們兩個是匹配的。
然而,再來開展其他的安排。
卻沒想到,第一步就被許柚打散了。
他的謀劃,半點都休想得到實施。
連配型都做不了,現在隻有石曉慧的一麵之詞,他根本不敢相信。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怎麼能夠下手呢?
孟同恕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許柚笑吟吟地看著他,好整以暇,神態平淡溫和,卻不知道為何,有種咄咄逼人的意味:“孟先生,您怎麼不說話?不答應我的話,是因為您想要我的腎嗎?”
“可是我不可能把腎給出去的,就算死了,我也要帶著自己的腎一起走,化成灰被灑在大海裡,也不會讓你得逞,你還在糾結什麼呢?”
她有一絲疑惑,微微歪頭:“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爺爺的病情嗎?您剛才著急忙慌讓我跟您走,怎麼現在倒不急了。”
說到此處,許柚假裝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上下嘴唇張成一個圓,用誇張至極的語氣,高聲道:“原來在孟董眼裡,您父親的命和病情,還是比不上您那個私生子啊!”
這是誅心之言。
今日的話將來流傳出去,絕不可能是原汁原味,原模原樣的,勢必有所加工。
那麼今天的事情經過加工之後,就一定會按照許柚的預設,傳出去孟同恕不孝順的流言蜚語。
而這個流言蜚語,等到日後傳到老爺子耳中,那就是驚天地雷。
孟同恕的臉色陡然一變,連聲音都變了,怒道:“許柚,你胡說八道什麼!”
許柚冷冷瞥他一眼,神色驟然變地冷肅,清冷道:“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裡清楚!孟同恕,我說這樣的話,已經是給你留麵子了,你彆給臉不要臉!”
“假借八旬老父親的病情,詛咒父親馬上要死,隻為了救你的私生子,你倒是也不怕下地獄!你這樣的人,就算真的下了地獄,閻王爺都是要嫌棄惡心的。”
孟同恕的抬手就要打她,一雙眼睛瞪得鼓鼓的,怒火灼燒。
可是打人的手剛剛揚起來,就被保安們給架住了。
保安們也不說話,隻圍在許柚身側,保衛她的安全。
“想打我嗎?孟同恕,你彆做這個夢了,我讓你碰我一片衣服,就算我沒本事。”
說完,許柚冷冰冰地盯著他:“今天跟你掰扯這麼多,是怕你出去敗壞我的名聲,隻能將事情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清楚,並不是因為我多麼尊重你的身份!”
“你的行為,並不值得我尊重,隻會讓人我惡心!”
說完,她轉過身,沒再說什麼,隻冷冷喊了保安,“孟董事長不請自來,保安請他出去吧!”
四周一陣又一陣的寂靜。
這種環境下,所有人都麵麵相覷,沒想到一直占據上風的許柚會突然發難,還是以這種難聽難看的方式,徹底將孟同恕的臉皮給扯了下來。
但卻沒有人說話。
這個宴會廳裡,不論男女老少,都對現在的情形格外清楚。
——今天是許柚的生日,許柚在酒店宴請賓客,賓主儘歡,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孟同恕半路帶著人衝進來,出言就要將許柚帶走,還因此偽造了老父親的病情,真是孝死人了。
——可是他並沒有得逞,他所有的算計,都直接被許柚給揭穿了。甚至還揭穿了孟同恕的私生子和小三,將孟同恕的遮羞布直接給揭穿了。
——現在孟同恕被罵得抬不起頭,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劇情很抓馬,在座的“觀眾”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所有人麵麵相覷。
明明本該是最無聊的社交宴會,今天卻沒有人想要離開。
大家都很想要繼續看一看,孟同恕在這種情況下,還會使出什麼讓人發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