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蠶蠶不知道宋南淮懷疑她,試探她,還以為宋南淮是因為魏敢,公私不分,讓她忙於工作,無暇分心來。
不過有工作做總歸是好的,宋南淮讓林蠶蠶重建工會製度,要求林蠶蠶製定詳儘的工會及各部門、委員職責條例,建立相應帳冊。
並要求林蠶蠶在剩下的一個半月內,對全廠一萬零三千二百餘名職工換發新會員證,徹底清理六十年代初期的舊會員檔案。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現在講究民主,工會製度的建立需要多次召開全廠職工代表大會討論商定,相關的職責條例也不是林蠶蠶列出來就行了。
會員證的更換工作更加繁瑣,相當於在廠裡搞了次人口普查,特彆地麻煩,沒有個小半年,根本不可能搞得定。
“宋科長為難人的方式也挺清奇的。”林蠶蠶翻了翻宋南淮給她的幾遝資料。
宋南淮看著林蠶蠶,目光清正,“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整個政工科和工會的人任你調遣,如果一個半月的時間不夠,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再多留幾個月。
“……”林蠶蠶。
一個半月就一個半月!反正宋南淮說了兩個科室的人任她調遣,實在不行,再去彆的科室借人就是,林蠶蠶咬了咬牙,“一個半月後你最好彆再耍彆的手段留我。”
看著林蠶蠶頭也不回地離開辦公室,宋南淮心裡閃過一抹澀然。
她真的是迫不急待地不想看見他。
一個半月的時間真的是太緊了,不過磨刀不誤砍柴工,林蠶蠶花了兩天的時間,查閱了相半資料後,又對兩個科室的同事能力作了個粗淺的了解,才迅速分派工作下去。
林蠶蠶做風霸道,又擅扯著虎皮做大旗,說什麼時候要結果,如果沒有及時交到她手上,立馬就祭出宋南淮這個大殺器來,偏生宋南淮還真站在她那邊。
一時間政工工會兩科室的同事皮都繃得緊緊的,工作半點也不拖泥帶水,完成得既有速度又有質量,宋南淮看在眼裡,直覺平時對這些人還是太縱容了,不壓榨一下,根本不知道他們還有這麼大的潛力。
不得不說宋南淮是真好用,哪怕是跟機械廠的其他領導打交道,隻要把宋南淮的名頭拿出來,基本都沒有什麼問題。
重新製定相關製度,還有建賬這些,肯定會涉及某些人的利益,這時候的人大多大公無私,但壞人有私心的人,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是存在的。
林蠶蠶工作中的阻力不可謂不大,隻不過林蠶蠶是借調過來的,也不怕得罪人,反正她隻有說工作是宋南淮交待下來的,她所有工作都是宋南淮點頭的,那些黑鍋自有宋南淮頂著,
有個彆頑固的,最終也拗不過大勢,最終隻能少數服從多數。
林蠶蠶隻不過是借調過來的,也不怕得罪人,反正她隻有工作是宋南淮交待下來的,那些黑鍋自有宋南淮頂著。
政工和工會兩科的同事們看著林蠶蠶勢如破竹,都有些目瞪口呆,機械廠工會這會些年,基本不作為,就是因為有個極愛往自家摟福利,私下發展勢利的主席,宋南淮乾脆直接把人架空。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宋南淮做為政工科的領導,也不可能一直握著工會的權利不放手,即便他是為廠職工謀取,但有心人總是利用這一點來攻擊他,說他彆有用心,在廠裡當土皇帝。
工會這個包袱宋南淮早想扔了,但當初接手容易,如今丟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宋南淮也沒指望林蠶蠶直接就替他解決這個難題,他不是試探試探林蠶蠶而已,沒想到林蠶蠶真的一點點把事情做成,宋南淮內心的複雜程度可想而知。
“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是讓我驚訝。”林蠶蠶在走廊外頭透氣的時候,宋南淮走了出去,站在她身邊,跟著她一起眺望遠方。
林蠶蠶沒看宋南淮,她現在腦子轉得飛快,有哪些細節需要完善,那個老給她挑刺的工會主席,下次開會她要拿什麼來堵他的嘴,一個半月的時間隻剩下五天,她能不能把尾收好收得漂亮。
這些事壓在頭上,林蠶蠶煩著呢,看宋南淮這個罪魁禍首極不順眼。
“你到底是誰?”良久沒聽到身側的回應,宋南淮緩聲道,慢慢轉過身來看向林蠶蠶。
林蠶蠶心下一驚,思緒猛然清理,不過她也隻是心裡驚訝而已,麵上半點也看不出來,聽到宋南淮的話適時表現得有些驚訝,“什麼意思?”
“你不是林蠶蠶,石碑嶺出生長大的林蠶蠶,一輩子都學不會你的本事。”宋南淮看著林蠶蠶,目光緊鎖住林蠶蠶的眼睛。
林蠶蠶也望著宋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