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車一晃一晃地開在路上,陸延看著蘇梨白皙的耳垂,忍不住有點心猿意馬。
如果真像他猜的那樣,女朋友居然是個香美人,那他的福氣也太好了吧?
旁邊有個男乘客偷瞄了幾眼蘇梨。
陸延立即用身體擋住了對方的窺視。
今天兩人穿的都是白襯衫,竟有點情侶裝的味道,隻是陸延的襯衫很新,蘇梨的舊了。
快到九點,爆滿的客車終於開到了縣城的客運中心。
跳下客車,蘇梨深深地吸了幾口外麵的新鮮空氣。
這一車能有六十個乘客,隻有蘇梨一人做出了這種誇張的行為。
按理說都是村裡人,蘇梨不該比陸延這個城裡人還嬌氣,但陸延有了自己的理解,一定是她身上太香了,小丫頭天天聞著自己一身香氣,當然受不了車裡由汗水、包子味兒、臭腳味兒混合的那種沉悶空氣。
陸延覺得捂著胸口吸氣的女朋友特彆可愛。
“城裡車多,我牽著你走。”陸延笑著朝蘇梨伸出一隻手。
蘇梨就把手給他了。
剛牽上,蘇梨四處打量縣城的建設,忽然手被人高高抬了起來,蘇梨奇怪地回頭,就見陸延鼻子貼著她的手背,好像在聞什麼。
蘇梨不解地看著他。
陸延放下她手,黑眸裡閃爍著一種揀到寶貝的光芒,靠近她後在她耳邊說:“原來我的女朋友天生帶香。”
大白天的,蘇梨竟然被他說臉紅了。
陸延看著她紅撲撲的臉,再看看她櫻紅漂亮的唇形,偷偷地咽了口口水。
完了,他越來越不單純了。
.
“你想買什麼嗎?”走出客運站,陸延問蘇梨。
蘇梨帶了她的全部家當,以防看到臨時想買的,但並沒有必須要買的東西。
陸延做主道:“那先陪我去趟郵局。”
蘇梨讓他帶路,隨口問:“給家裡寄信?”
廠裡有電話,陸延與親人都是打電話聯係,來郵局是因為他要給報社投稿,國家集中力量搞發展,需要工人們拿出所有乾勁兒,也需要精神上的鼓勵,陸延寫的便是鋼廠工人們艱苦奮鬥、紮實肯乾的精神麵貌。
不過能不能發表還不一定,真發表拿到稿費了,陸延再給女朋友一個驚喜。
他撒謊承認是寄信。
蘇梨便跟著他參觀了一遍郵局。
郵局不遠處有家書店,陸延要買報紙與書籍,蘇梨隨便逛逛幾個書攤,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陸延顯然是個喜歡蹭書看的,耗了那麼久隻買了一本書兩份報。
下一站就是飯館了,陸延帶蘇梨來了一家西餐廳。
蘇梨隻好裝村姑,陸延體貼地教她用餐具。
蘇梨一邊吃飯一邊觀察窗外的各種商鋪,一直打工賺不了多少錢,想發家致富就得創業,以蘇梨的經曆與水平,她覺得自己適合進入餐飲業,畢竟她去過太多成功的連鎖餐飲店,大致上了解該怎麼搞餐飲。
可她缺少創業的本錢。
“你在看什麼?”陸延察覺到了女朋友的心不在焉。
蘇梨已經有個計劃了,她谘詢高學曆男朋友的意見:“我想在鋼廠開個洗衣店,收費給工人們洗衣服,你覺得會有生意嗎?”
洗衣服不需要什麼本錢與技術,蘇梨想先靠洗衣店賺下第一桶金。
她放下餐具向陸延解釋自己的創業思路:“我算過了,廠裡有一千多工人住在廠裡,而且基本都是男工,按照一毛錢洗三件大衣服的價格收費,一天哪怕隻有五十個人來洗,也能賺五塊錢,一個月就是一百五十,你們男人都懶,一千多工人裡肯定不止五十個懶蛋吧?如果一套衣服能穿三天,一個工人一個月隻需要洗十次衣服,也就是花一塊錢,從幾十塊的工資裡掏出一塊錢,感覺他們還是舍得的。”
陸延意外地看著對麵的女朋友。
開洗衣店能賺嗎?
陸延不知道其他工人勤快不勤快,反正他不喜歡洗衣服,從小都是家裡傭人包攬的,讀大學的時候沒辦法自己洗,現在也是自己洗,如果廠裡有個洗衣店,陸延肯定願意。
不過洗衣服也沒有那麼簡單。
“一天真有五十套衣服,你洗的過來嗎?”陸延問。
蘇梨當然考慮過了:“如果真能做成,我會立即雇女工幫忙,必要的話再買洗衣機。”
陸延差點忘了,是啊,他的女朋友可以當老板啊,這樣既可以賺錢又不用天天那麼辛苦了。
讓服務員收拾好餐桌,陸延拿出紙筆,熱情地跟蘇梨計劃怎麼開洗衣店了。
兩人一討論就討論了兩個多小時,還是被服務員提醒的,意思就是他們不吃東西了也彆一直在這裡占著位子。
陸延這才想起今天是兩人的第一次正式約會。
“回家再接著說,咱們逛街去。”
收好東西,陸延拉著蘇梨去了百貨大樓,在陸延的堅持下,蘇梨收下了他送的一整套新衣服,包括一雙紅色的小皮鞋。
.
白水鎮,王海霞、丁海、丁建軍剛吃完午飯,村裡的孫媒婆來了,笑眯眯地告訴丁海、王海霞夫妻,服裝廠廠長的兒子陳彪看上丁小麗了,想娶丁小麗做媳婦,並且暗示隻要夫妻倆答應,陳彪願意給一萬塊彩禮,一定親馬上給,而且這隻是禮金,正式喝喜酒之前,陳彪還會幫著陳家將房子翻新一遍蓋成兩層小洋樓,家具全包。
這一整套下來,沒個五六萬辦不成。
丁海、丁建軍的眼睛都亮了!
陸延那邊的十萬塊紅包更香,可陸延才與丁小麗談上,以後會不會結婚還不一定,哪像陳彪痛快,定親的時候馬上給彩禮,結婚前還給翻修房子?
一邊是唾手可得的一萬塊與新房子,一邊是掛在天邊的十萬塊大紅包,丁海與丁建軍不約而同地都選擇了陳彪!
“行啊行啊,這敢情好!”丁海馬上就同意了。
孫媒婆看向王海霞。
社會變新了,但鄉下地方父母還能做主兒女的婚事,隻不過丁家是王海霞賺錢養家,她的意見比丁海的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