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6(2 / 2)

盛仲常心中一疼,不禁上前幾步,難以壓抑心中的思念喚道:“你,你怎麼哭了?”

蘇梨一邊抹眼淚一邊輕輕啜泣道:“少爺,芍藥從小在老太太身邊伺候,儘心儘力問心無愧,唯獨對不起少爺,自從少爺被我院裡牆下的陷阱夾斷手指無緣仕途,我便愧疚無比日夜難安,老爺不許我告訴少爺真相,但我實在忍不下去了。”

提到那件事,盛仲常無地自容,低下頭道:“你,你不必自責,是我癡心妄想咎由自取,與你無關。”

蘇梨哭道:“怎麼無關呢?少爺救了我的性命,讓我有幸活到遇見大人那一日,我卻連累了少爺。”

盛仲常詫異地抬起頭:“救了你的性命?我何時救了你?”

蘇梨似有難言之隱般,偏頭拭淚好久,才低聲道:“少爺有所不知,就在你第一次爬牆那晚,老爺先於你來了我的房中,他,他逼迫我與他苟合,我不願意,老爺便強行將我壓到床上,就在老爺要得逞的時候,少爺出現了,老爺才放了我。”

盛仲常如遭雷擊,他敬重無比的父親,那位因為他想偷名義上的嬸母而責怪他的父親,居然比他更無恥,一把年紀的居然想要強迫與他這個兒子同齡的芍藥?

盛仲常還在消化這件事,蘇梨繼續道:“當時老爺並不知道那人是少爺,我也不知,老爺為了抓賊,故意讓我住到廂房,安排啞姑啞婆住在上房,起初老爺隻想在屋裡設下陷阱,用迷藥對付賊人,後來老爺擔心迷藥不管用,又讓人買了一箱子獸夾擺到牆根下。我於心不忍,勸老爺換種陷阱,老爺卻說,賊人敢惦記他的女人,他就是要賊人的命,竟未料到那人竟是少爺,釀成慘劇。”

盛仲常恨得全身都在顫抖。

原來他的手指本來不必斷的,是父親堅持要用獸夾子,而父親設下陷阱的動機並非是為了抓賊,而是因為恨他也想要占有芍藥。

憑什麼?

憑什麼父親可以老而不尊地欺負芍藥,他卻不行?憑什麼父親害得他手指斷裂,卻道貌岸然的譴責他不該爬牆去找芍藥?

還有,父親當著他的麵說要弄死芍藥徹底斷了他的心,保全盛家的名譽,實際上卻暗度陳倉要將芍藥送到晉城,父親是想金屋藏嬌單獨霸占芍藥吧?這叫什麼父親,明明知道他喜歡芍藥喜歡地要命,明明知道他與芍藥郎才女貌更加登對,卻為了一己之私強行分開他與芍藥!

正是因為父親的自私,才害得他手指斷裂,才害得芍藥變成了殷總兵的女人!

盛仲常的心裡翻江倒海,湧動的全是對父親盛元慶的恨意。

蘇梨一直在輕輕地啜泣,哭夠了,她離開座椅,朝盛仲常走來:“少爺,老爺不許我告訴您真相,但我心裡藏著秘密,太沉重了,再這麼下去我會難受死的。”

她哭得梨花帶雨,盛仲常不禁又起了憐香惜玉之心,關心地問她:“大人對你好嗎?他有沒有欺負你?”

蘇梨點頭:“大人待我很好,我最近一直在替少爺美言,說少爺有才學,希望大人能為少爺找個文官的差事。大人已經同意了,隻等少爺出孝,便安排少爺會他的麾下做事,隻是少爺沒有功名,須從小官做起,將來立了功再一點點升起來。”

盛仲常驚喜道:“我這樣還可以做官?”

蘇梨看向他的手,惋惜道:“可以的,但隻能一輩子都在大人麾下任職,無法進京做京官。”

即便如此,對盛仲常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了!

“芍藥,我,我真的不知該怎麼報答你!”盛仲常激動地道,眼中除了愛慕,還多了奉承。

蘇梨歎道:“少爺救我在先,我報答少爺是應該的,隻是希望少爺不要將此事告訴老爺,我,我怕老爺惱羞成怒,跑到大人麵前拆穿我的身份。”

盛仲常神色凝重起來,他的仕途全靠芍藥與殷翃了,如果芍藥被殷翃厭棄,殷翃又怎會照顧他?

盛仲常立即保證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我絕不會透露半句。”

蘇梨柔弱一笑:“那就多謝少爺了,身份不便,我就不多招待少爺了,少爺以後多保重。”

盛仲常雖然不舍,念及這裡是總兵府,他乖乖告辭了。

盛仲常才走,殷翃便從裡麵走了出來,一臉不快地看著蘇梨:“我這看小子賊心不死,還在惦記你。”

蘇梨走到他身邊,晲著他道:“我心裡隻有大人,他惦記也是白惦記,這也值得生氣?”

殷翃摟住她的小腰,重重哼了一聲。

蘇梨將他按在椅子上,再去倒茶。

殷翃繃著臉道:“我不渴。”

蘇梨嬌笑道:“哪個要給你喝了?我剛剛說了好多話,嗓子都乾了。”

說完,蘇梨坐到殷翃旁邊,仰頭將一碗茶都喝了。

殷翃瞧著她紅潤潤的嘴唇,沒舍得再罰她,轉而問道:“你這麼說一通,真能煽動那小子跟他老子反目為仇?他敢嗎?”

蘇梨胸有成竹道:“就算他不敢,他每天看到自己的斷指都會想到那是盛元慶刻意害的,他心裡怨恨盛元慶,便不會真心孝順尊敬盛元慶,盛元慶老奸巨猾自然看得出來,到時候就該變成盛元慶反過來教訓兒子,父子倆有的鬨。”

盛元慶是個狠人,察覺兒子生了反骨,盛元慶會甘心白白將偌大的家業留給一個不孝子?

蘇梨等著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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