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凱旋隻是看著她,沒有說“你也是”。
小氣的男人呐。
到最後就連句客套的祝福都不肯給她。
“拜拜。”雲霧來沒有強求,再度告彆後,走進海關入口,等候排隊。
就在她即將走入之際,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祝凱旋竟然還在。
就是這一眼,他下定了決心,疾步朝她走了過來。
太氣勢洶洶,
搞得一邊的海關工作人員神經緊張起來,警惕地摸向了後腰的武器。
祝凱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從隊伍裡麵拉了出來,石破天驚來了一句:“去領證嗎?”
雲霧來石化。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以防萬一,雲霧來還是問了一嘴:“什麼證。”
簡直是廢話,除了結婚證他們兩個還能領什麼證。
祝凱旋沒有回答廢話,執拗地問:“就說你敢不敢?”
他
的手攥得她很緊,暴露他說這話時底氣不足。
雲霧來用五秒鐘時間來思考自己的終身大事,然後答應了這個荒唐的邀請。
飛機很快起飛?隨便。
行李已經托運?無所謂了。
戶口本?能拿的拿,不能拿的偷。
整個過程她的腦袋都是暈乎乎的,像是靈魂漂浮在半空裡看自己的肉//體在機械地乾著一件荒唐至極的事,他也好不到哪去,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沉重,拍合照的時候就連工作人員都看出不對勁來,裝作不經意地來了一句:“婚姻不是兒戲,要對自己負責啊。”
紅本子到手,沒有任何慶祝可言,雲霧來把屬於自己的那份結婚證扔進隨身背的包裡,再度前往機場,搭乘最近的一般航班離開了錦城。
領證不是和好,他們沒有公開,沒有給彼此什麼承諾,更沒有要求對方履行什麼義務,在離彆之際,他們沒有任何溫存。
雲霧來一直到坐上飛機才漸漸冷靜下來,看著紅本,開始反思自己剛才在想什麼。
有衝動的因素在,被他一激,她不想服輸,他一個祝氏集團的獨子敢不立婚前協議跟她結婚,怎麼算她都不吃虧。
也因為不甘心,付出那麼多年青春,砸了那麼多沉沒成本下去,不想就此作罷。
可是歸根到底,最大最大的原因,是她舍不得,舍不得從此和祝凱旋成為陌生人,舍不得讓彆人擁有他,她答應領證的心態就跟給腦死亡的病人維持生命儀器差不多——隻要活著,總比死了好。
反正這年頭結了婚又不是不能離,最差最差的結果,大不了就是兩看生厭,互相折磨到白頭。
可是想想是和祝凱旋,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
祝凱旋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昨天傅行此的婚禮上,為了傅行此還能有力氣好好過個新婚之夜,幾個伴郎幾乎幫忙擋下了所有的酒,其中以他喝得最多。
醉到他走的時候就連他的校服都忘記拿了。
醉歸醉,意識還在,他非常清楚自己酒店拿校服碰到雲霧來的時候和她說了什麼。
他叫她老婆。
酒還是起了很大的催化作用,要是沒醉,他不會說那些。
不過,既然說都說了,再裝作互不相乾也沒意思。
不如就順著昨天晚上那樣下去吧。
他給雲霧來發了條短信:「雲霧來,一起吃個飯。」
雲霧來沒有
回。
電話也關機。
當時祝凱旋就有不好的預感,他給宴隨打電話想問雲霧來的行蹤,宴隨也是關機,他這才想起她和傅行此夫妻倆已經在去度蜜月的飛機上。
沒辦法,他隻能懷著最後的僥幸跑宴森酒店一趟。
在她房門前敲了半天,酒店保潔走過。
“這裡的人已經退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