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錦城的時候是國內時間下午三點,外頭太陽很大。
大家說說笑笑,一起去領了行李然後又一起走向出口。
雲霧來剛睡醒的時候容易不愛搭理人,她一個人默默走在一旁,沒有參與大家的聊天,外表看著儀態上好,實則內心精神萎靡。
助理知道她的脾性,悶聲不吭拎著她的行李走在她身後,沒有打擾她。
助理是Kerr硬塞給雲霧來的,也是個中國人,大學畢業不久,懷揣著時尚夢想進到QC,雲霧來本來不想要助理,嫌麻煩,設計事宜她不放心彆人,喜歡親力親為,而且她一個人完全能應付,不過Kerr說這是所謂設計師的牌麵,再加上小助理確實很伶俐,雲霧來就答應了下來。
裴高卓和一個外籍女人有說有笑地從她們身邊超過,他頗為吃香,飛機上被美女們環繞,笑聲不斷。
走到出口處,雲霧來驀地想起點不太美好的回憶來。
尷尬絕對是最長久最牢固的情緒,曆久彌新,幾乎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淡,距離她上一次回來錦城已經過去幾個月,但隻要一想到自己自作多情把前來接鄧點點的祝凱旋錯認為來接自己的人,還趾高氣昂地對他說“走吧”,她就覺得無地自容,連瞌睡都徹底醒了。
這裡簡直就是她的恥辱之地。
帷風集團安排了大巴車來接,一個30來歲的男人</舉了一塊牌子,上麵寫著“QuennellCooper”的字樣。
眾人朝他走去。
雲霧來的視線也隨之望過去,卻突兀地在一旁不遠處另一個低頭玩手機的男人身上一頓,心跳的節拍亂了節奏。
不過下一秒,她又恢複了平靜。
那人隻是乍一看有點像祝凱旋而已,都不用細看,她就知道不是他。
想來也是,他此時此刻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機場,總不至於是又碰巧來接他表妹。
同行有人被拿錯了行李箱,現在還在後麵找自己的行李沒出來,大家靠邊稍作等待。
雲霧來用肩膀抵著牆,給雲霜和宴隨分彆發了條錦城機場的定位。
兩人都很快回複了,一時之間,她忙著在兩個聊天之間來回切換。
等了一會,換錯行李箱的那人找回自己的行李箱出來了,人數到齊,等候的人群動起來,背包的背包,提行李的提行李。
雲霧來也和微信聊天的兩位暫時告彆,稍後再聊。
她把手機放回口袋,準備跟著大部隊一起離開。
有道人影出現在餘光裡,還沒來得及多想,她就已經下意識看了過去。
這一回,不止是乍一看像,就連仔細看都一模一樣。
確確實實是貨真價實的、原裝的祝凱旋,西裝革履人模人樣站在不遠處,目光沉沉,不知道已經看了她多久。
雲霧來腳步稍緩。
看樣子,他是衝著她來的沒錯,世界上應該也不至於有那麼巧的事情,他剛好又來機場接彆人吧?
但是,上一次的慘痛教訓還曆曆在目,俗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絕對沒有辦法承受再一次的自作多情和慘遭打臉,不然她可能真的會忍不住當場一頭撞死在他麵前。
就算是麵對老公也丟不起這個臉。
何況還是個不太正宗的便宜老公。
所有心思意念發生在頃刻之間,雲霧來快速做出了決定,“唰”地把頭扭回去了,決定裝作沒看到他,反正她近視眼,要是不戴隱形眼鏡,這個距離應該確實看不清他。
她剛才本來就差點忘記戴隱形眼鏡了,妝都化完了才記起來的,猶豫再三,還是沒管手乾不乾淨戴上了,現在眼睛都還不太舒服呢。
他也知道她近視眼的,也知道她可能會忘記戴隱形眼鏡的。
這麼一通自我麻痹和自我欺騙下來,她就心安理得多了,毅然決然地跟上大部隊前進
。
沒走兩步,他就在背後叫她了。--
“雲霧來。”
雲霧來停下來,回頭望過去,儘量讓自己表現得才剛剛發現他在。
他邁開腳步,緩緩朝她走來,走到她麵前兩步距離之外停下,淡淡對她說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