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的學校雖然也在錦城,但是位於郊區,距離帷風至少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而且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
他記起雲霧來說的有關駱洲的事,心下了然。
隻是雲霜居然寧願每天花兩三個小時往返學校和公司,也沒有告訴雲霧來。
“今天就彆回學校了,去我那住一晚上。”他提議。
雲霜哼唧兩聲,說:“我不去。”
“幾點了,天不亮了?”祝凱旋問。
雲霜看他一眼,眼神不甚清明,腦子倒還考慮得挺多:“我姐不在,你讓我住到你那去,你不怕彆人說閒話,我還怕。”
剛被彆人說過娥皇女英。
祝凱旋啼笑皆非,本來坦坦蕩蕩沒打算避嫌到這個地步,不過既然小姨子這麼敏感,他也隻能配合,他把外套丟過去蓋住她:“知道了,我又不是隻有一套房子。”
雲霜沒異議了,閉著眼枕在車窗上,似是睡著了。
祝凱旋又問另一個女生:“你呢,住哪?”
女生報了地址。
車裡很安靜。
女生坐在副駕駛後麵的位置,不斷偷偷抬眼看駕駛座上的男人,窗外流燈溢彩的夜景急速閃過,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偶爾懶懶散散地隨著路況轉動,側臉有種無法拒絕的迷人誘惑。
她試著用手指戳了戳雲霜。
雲霜沒反應,睡死過去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女生掐著自己的指尖,佯裝鎮定地開口:“祝總,我叫米天,是雲霜的同事。”
也是公司的員工。祝凱旋半側過頭,禮貌頷首。
反應很冷淡,米天有點尷尬。
又沉默一段路,米天大著膽子再次開了口:“祝總,您要麼先送霜霜過去,再送我。”
祝凱旋一頓,似笑非笑地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帶了點曖昧,像帶了小爪子,能勾人:“為什麼?”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言明,很多時候潛台詞就足夠交流了。米天一聽有戲,咬了咬唇,說:“這樣順路。”
祝凱旋扭回頭,專心開車,嘴上饒有興致地問道:“我說過要送霜霜去哪了嗎,你就知道順路?”
米天壓抑著慌張,儘管他是看著前方,但她依然緊張得不敢看他,隻敢低著頭,訥訥地說:“我猜的。”
“米天是吧。”祝凱旋問,“也是娛樂部的?”
“是的。”米天應道。
“幾歲了?”
“24歲。”
祝凱旋輕聲哼笑,修長五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似是在盤算什麼,簡單的素戒箍在他的無名指上,有種彆樣的禁忌感。
更加刺激了。
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呢?
誰會拒絕送上門去的美食?
米天自詡是個美女,心快要蹦出嗓子眼了,卻眼睜睜地看著沿路的風景越來越熟悉,一直到開到她家小區外頭。
米天驚疑地坐在位置上,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用意。
“娛樂部,米天。”祝凱旋念著她的名字踩下刹車,回頭看她,還是那張溫煦的笑臉,說出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窖,“明天開始不用來帷風上班了,至於理由……想必不用我說明了吧。”
米天狼狽地離開以後,車裡隻剩下祝凱旋和雲霜兩個人。
祝凱旋回頭看向雲霜,她的臉隱沒在黑暗裡,看不分明,他不再扮演之前跟米天說話時的笑麵虎,沒好氣地叫道:“霜霜。”
雲霜沒反應。
“彆裝了,知道你沒睡著,看夠好戲沒有?”
*
雲霧來的飛機是北京時間12月24號淩晨一點多降落錦城機場的。
十二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就算坐頭等艙也累得夠嗆。
艙門打開以後以後,雲霧來一邊走著,一邊跺腳舒緩腿腳的酸脹,坐了這麼久,她都有點水腫了。
她下定決心,以後儘量讓祝凱旋過來找她,而不是她回來。
但是再疲憊也不影響她的心情越來越雀躍,她馬上就能見到祝凱旋了。
等行李的時候,簡直度秒如年。
第一時間拿上行李,她開始朝出口小跑。
等快到看得到出口的拐角了,她緩下腳步,對著一旁的鏡麵玻璃理了理頭發,要用漂亮端莊的形象出現在祝凱旋麵前。
祝凱旋在出口處等她,她第一眼就看到他了,儘管很想衝上去給他一個擁抱,但最終隻是大老遠衝他頷首,非常矜持。
祝凱旋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兩遍,等她走到自己麵前了,好笑地埋汰道:“大半夜直接回家了,你至於打扮成這樣?”
她穿得非常隆重,一看就是好生打扮過的。
沒情調的男人。雲霧來捶了他胸口一下,並在心裡翻了兩個大大的白眼,她難道不知道從機場出來就直接要回家了嗎,她打扮成這樣不費時間精力?
還不是為了他嗎。
剛腹誹完,他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伸出來了,並附帶了一捧芳香四溢的玫瑰花。
雲霧來一咕嚕咽下了衝到喉嚨口的埋怨,她抱過花束,嘴巴傲嬌地翹了起來。
剛才就聞到花香了,但是沒多想,以為是機場的香氛呢。
花不值錢,也很爛俗,但是女人天生就沒法拒絕這樣的小浪漫,她不想矜持了,嚶嚀一聲,把額頭抵到了他肩上。
她這三次回國,第一次鬨了個大烏龍,自作多情會錯了他的意思,丟臉丟到太平洋。
第二次,他專門來接他,但是是為了躲避鄧華風女士的追捕,沒什麼溫情可言。
而這一次,他望穿秋水地等她回來,還給她帶了玫瑰花。
待遇一次比一次好。
養眼的年輕男女上演偶像劇般的戲碼,路過的人也都笑著看他們。
祝凱旋抱過她,其中一手在她後腦勺輕輕拍了兩下,以示安撫。
抱了幾秒,他鬆開她,說:“走吧。”
深更半夜,停車場很安靜,車輛也很少,一盞又一盞的路燈孤零零豎立著,像一個個安靜的守衛。
祝凱旋今天格外紳士,替雲霧來開了門。
雲霧來抱著花束坐進副駕駛座,他彎下腰,上身探進車裡,給她係安全帶。
兩人離得很近,眼神和呼吸都在糾纏,但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拉長了安全帶,在扣進插扣的時候,卻停下來了,他笑了一下,鬆開手,安全帶重新縮回去,他關上了車門。
但等他也上車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傾身吻她——左手還在反手關門,右手已經急不可耐地伸向她,攬住她的後腦勺,用力堵住日思夜想的那抹嫣紅。
“砰。”車門重重砸上,徹底拉開戀人久彆重逢的帷幕。
雲霧來的雙手先是攀著他的肩,後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密閉的私人空間裡充斥著濃烈和熱情。
她抱在懷中的花很礙事,他過河拆橋,罔顧自己剛剛才用它討過雲霧來的歡心,一把抓過,隨意往後座一扔。
懷中一空,雲霧來下意識眯開眼睛一探究竟,但很快折服在他更為猛烈的攻勢裡,無暇顧忌。
花換成了他的手。
當然,比花不老實多了。花不會用蠻力弄痛她,更不會想方設法往她衣服裡麵鑽。
剛從室外進來,他的手是冰涼的,貼在肌膚上,凍得她一個瑟縮,想躲,但人被他死死摁在座椅上不得動彈,尖叫被也被堵死,僅剩幾個支離破碎的音節,從唇//舌//糾//纏裡麵艱難傳出,很快又被壓製回去。
她整個人都被他手的溫度激得緊緊繃著,隻是他無視她的難受,殘酷到底,要她用自己滾燙的體溫一點點同化他。
直到適應他,才軟化下來,任他為所欲為。
漫長的溫存結束,他把她抱在懷中平複呼吸,嗓音較之平時明顯粗啞不少:“餓嗎,要不要去吃點什麼。”
雲霧來搖頭,一句話喘了好幾回氣才說完:“吃了飛機餐,不餓。”
“也好。”祝凱旋輕笑,很滿意她的回答,“我早就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