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副德行?”雲霧來秉承著說話要算話的誠信原則,已經很儘力往“自由發揮”的方向靠攏了,對他提出的無理要求都也一一滿足,結果他一點都不領情,還要損她。
貪得無厭的男人,她就不該慣著他。
“你自己心裡清楚。”祝凱旋說,“如果這是一
門考試,那我看在你是我老婆的情麵上,勉強給你打80分。”
“……”雲霧來不甘示弱地反擊,“那我勉強給你點情麵分讓你及格。”
當然,說這種話是要付出代價的,男人最經不起的就是這方麵的質疑,一句都不行。
反正是元旦假期閒來無事,等祝凱旋自由發揮完畢,雲霧來窩進他懷裡,打算繼續補眠。
溫存一會,祝凱旋問:“去洗澡?”
雲霧來搖頭,她暫時一動也不想動。
祝凱旋就自己去了:“真是懷疑你潔癖的真實性。”
雲霧來懶得搭腔,暗自腹誹:隨你懷疑,反正你再怎麼懷疑,隻要有我在的一天,那就彆想穿著臟衣服上床。
祝凱旋很快神清氣爽地回來了,他把她抱住,但是手不老實,這裡摸一下,那裡揉兩下。
雲霧來讓他攪得睡不安穩,摁住他的手:“彆動我。”
祝凱旋改玩她的頭發了:“生日什麼安排。”
雲霧來有氣無力:“睡覺。”
這兩個字有點歧義,她擔心他沒個正經,正想解釋,結果祝凱旋居然沒上綱上線開黃/腔,而是說:“我們一會去看媽媽吧。”
雲霧來打著哈欠,在他懷裡點頭,鄧女士很喜歡他們回去陪她吃飯聊天。
“我是說你媽媽。”
雲霧來不說話了。
“今天你生日,該去看看媽媽。”
雲霧來又沉默一會,說:“我真的很怕見到她。”
每次看著母親的墓碑,她總是會忍不住想,如果不是她,媽媽至少能以人的樣式存留在這世間,而不是化作骨灰,待在這方小小的墓地裡,這每每令她萬分痛苦,倍感自責,趨利避害的本能下,她很少去看望父母。
“有我呢,不要怕。”祝凱旋撫著她的背,“而且這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拜見嶽父嶽母,是我比較怕才對吧。”
雲霧來忍俊不禁:“你怕什麼,說的他們還能打你罵你似的。”她斂了笑,語氣低落下去,“是該去看看的,我媽可能也想不到會有我這麼個不孝的女兒吧,生前拔她的管子,死後也不常去看她。”
她本是自嘲,但祝凱旋聽不得這種話,他箍住她的臉,嚴肅地糾正她:“雲霧來,接下來話說得很重,所以我隻說這一次,你聽清楚,你知道你最不孝順的一點是什麼嗎?是拿你媽媽的死折磨了自己這麼多年,如果我是她,我真的會死不瞑目,在天上都不得安寧。”
雲霧來嗚咽出聲。
看她這樣,他又後悔說重話了,撫著她的背,放緩了語氣哄她:“我們永遠感激媽媽,也永遠記住當初走投無路的時候迫不得已的放手,但最重要的是珍惜她給的生命,做她幸福快樂的女兒。”
他很清楚,雲霧來那麼多年的心結,不可能憑他三言兩語就化解,所幸她終於願意敞開心扉,以後都有他陪她了,他不會再讓她彷徨無依,陷入自我折磨和自我懷
疑的死循環。
他會陪她一點點走出來、好起來。
下午,倆人一塊去了趟陵園。
墓碑前擺了一束半乾枯的花,看起來時間還不多,應該是前不久有人來探望過。
大概率是雲霜,這些年來她往陵園跑得很勤,墓地收拾得很乾淨。
雲霧來彎腰把花束放下,整理好以後,叫了聲爸媽。
祝凱旋也跟著叫了。
叫完爸媽,雲霧來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靜靜注視著墓碑上的照片,今天風挺大,風吹起了她的頭發和大衣下擺。
祝凱旋沒有出聲打擾。
雲霧來的目光停留在父母的照片上,臨摹著這兩張記憶力已經有點遙遠的麵孔,然後看向父母的名字,死亡日期,最後她的眼神落到了立碑人,久久沒有移開。
女
雲霧來、雲霜
泣立。
她們的名字緊緊靠在一起,以一種相依為命的姿態。
從陵園出來,雲霧來若有所思地想了一路,臨到家問祝凱旋:“之前雲霜……你是不是很生氣。”
“是。”祝凱旋承認,他真的大晚上讓小姨子氣得不輕,而且糾結了一整天,不知道要怎麼跟雲霧來說。
但下一秒,祝凱旋說:“但如果你要跟她和解,我沒有意見,你喜歡的人我都會包容。”
“是嗎?那我怎麼看你對駱洲十幾年如一日的惡意很大。”雲霧來小聲嘟囔。
“……”祝凱旋選擇裝死。
情敵另算。
之前姐妹倆撕得太狠了,陷入有史以來最漫長最徹底的冷戰,雲霧來最生氣的時候,真的賭氣想過老死不相往來算了,隻是站在父母的墓前,看到自己和雲霜的名字排在一起,她一點都硬氣不起來了,甚至讓二老看得有些抬不起頭。
爸媽在天之靈知道她們這樣,該多麼痛心。
還在思索著,手機進來一條微信:「生日快樂。」
來自雲霜。
彆彆扭扭地,連聲姐姐都沒叫。
</>作者有話要說:劇個透,姐妹兩個會和好,雲霜有很多缺點,但是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缺點,總不能有點缺點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