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以來,兩個姑娘對三個樓層的口味、環境、性價比進行了全方位的比較,最終排出二樓、三樓、最後才是一樓的綜合排名,既然二樓不能吃,倆人就一起去了三樓食堂。
在那裡,雲霧來再次見到祝凱旋。
他身邊挺熱鬨,都是學校裡比較出名的那幫人,男生女生都有,連體嬰兄弟傅行此自不必多說,還有她們班裡的許旭,一群人亂糟糟地排著隊,說笑聲不斷。
仇雨猶豫一下,拉著雲霧來排到了他們旁邊那隊。
隨著兩個姑娘漸漸混熟,仇雨跟雲霧來承認,自己對傅行此有那麼點意思,不過就是單純的仰慕,沒有想過爭取什麼,因為知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遠遠看著就很知足,而且高中時期她隻想好好學習,不想被感情分散了精力。
祝凱旋自後圈著傅行此的脖子把腦袋靠在傅行此肩上,就跟沒長骨頭似的,許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張口,懶懶散散地懟道:“傻逼。”
然後一夥人都笑了起來。
他說臟話並不顯粗俗,透著少年的張狂。
祝凱旋也笑了一下,從傅行此肩上直起身來,微微轉了下腦袋,看到了仇雨。
不知道是不是雲霧來的錯覺,他的視線在投到仇雨身上之前,在她身上有短暫的停頓。
這是雲霧來第一次跟他對視,他的眼睛太漂亮了。
凝視著人的時候,好像會說話。
意識到自己居然會有這種想法,她暗罵自己太自戀,她有什麼值得他看的嗎?
進入青春期以後,對她示好的男生一直沒斷過,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長相方麵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優勢,至於一直被誇的氣質,未免也太抽象了。
祝凱旋和仇雨是初中同學,見到了自然就互相打了個招呼。
不是什麼熱絡的關係,所以簡單的問候過後,兩撥人恢複各不相乾。
許旭的聲音在人聲嘈雜中被雲霧來捕捉到:“這就是我上次跟你們說的我們班的班花,叫她仙女的那個。”
雲霧來瞬間背脊僵硬。這是什麼羞恥的稱呼,不知道班裡哪個男同學叫出來的,她每次聽到都覺得尬到腳趾蜷縮,為什麼現在還要說給彆人聽。
她真的好怕被他們嘲笑。
男生們說了點什麼,但她沒聽清,也沒辨認出祝凱旋說話了沒有。
*
二樓暫停營業了三天,三天裡,雲霧來和仇雨一直都是去三樓吃飯的,後來二樓整頓完畢重新開張,但倆人都已經適應三樓了,也就沒有再回去二樓。
祝凱旋他們是三樓食堂的固定客戶,他大部分時候都和傅行此單獨吃飯,偶爾會一大幫人一起。
如果和她們碰麵了,就會打個招呼,當然隻是和仇雨。
這天中午,雲霧來和仇雨照常去了三樓食堂吃飯。
排隊過程中,雲霧來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食堂入口處進來祝凱旋和傅行此,兩人有說有笑地並肩走來。
祝凱旋的視線在幾排排隊隊伍中來回打著轉。
雲霧來估計他是在看哪個窗口排隊的人最少,她沒再關注他,跟仇雨隨意說起了話。
祝凱旋走到她們右邊隔出一排的那排,停下來。
雲霧來雖然沒有專門看他,但身體是麵向他們的方向的,所以她可以觀察到他們的一舉一動。
祝凱旋似是看了她們一眼,然後拉著傅行此排到了她們旁邊的那一列。
可排隊的人分明是他們原先那列少那麼一兩個。
雲霧來心裡閃過一絲怪異的念頭。
傅行此也埋怨了:“過來乾嘛?”
祝凱旋置若罔聞,伸手到仇雨麵前,打了個響指。
仇雨原本是半背對著他們的,下意識中斷說話,回過頭去,笑著跟他打招呼:“Hi。”
“Hi。”
接連幾天,都是如此,兩隊人每次都差不多時間到達食堂,而且祝凱旋每次都會排到她們旁邊或者後麵。
他和仇雨越來越熟,但從來不和她說話,甚至鮮少看她。
周五放學,雲霧來和仇雨一起放學回家。
轉眼開學就快一個月了,下周一,學校就將組織入學以後的第一次月考。
仇雨約雲霧來周末一起去圖書館複習。
“好啊。”雲霧來欣然答應,仇雨讀書很有一套,也很自律,很能帶動她的學習積極性。
走到教學樓出口的拐角處,倆人和祝凱旋傅行此迎麵碰上,祝凱旋手裡拿了把竹掃帚,單手拿著,拖在身後,掃把跟水泥地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大老遠就能聽到。
等走近了,祝凱旋笑著問仇雨:“你怎麼也這麼晚。”
“我陪我朋友打掃了一下教室衛生。”仇雨指了指雲霧來,然後問他,“你今天也值日啊?”
“嗯,包乾區。”祝凱旋說。
還挺巧,倆人都是周五的值日生。
簡單寒暄過後,兩撥人道彆——當然了,用兩個人更為準確,因為四個人裡麵隻有他們兩個有交流。
走了幾步,雲霧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回頭看了一眼。
恰好把祝凱旋回頭看她們的動作當場抓包,事發突然,他愣了一下,然後迅速扭回了頭。
如果說單是回頭的動作還不能代表什麼,可是再加上這個躲避的回頭,用巧合來形容就有點勉強了。
雲霧來心裡盤旋了大半個月的疑惑到這一刻終於真相大白。
“仇雨。”她用胳膊肘拐拐仇雨。
仇雨:“啊?”
雲霧來鄭重其事地說:“我覺得,祝凱旋可能是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