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不甚響亮的聲音響起,卻好似有一股撼人心神的力量,透入了眾人心頭。
“原來如此,他們也沒什麼好辦法嗎?”
洛虹聞言便知兩位城主商議出來的橫渡之法,並無什麼特殊之處,靠的就是挑選最為安全的路線。
很快,兩支隊伍便再度出發,一前一後地朝著東方緩緩行去。
一路上,洛虹偶爾能夠看到一些鱗獸,誤入空間裂隙的範圍,結果直接被切割成粉碎,死狀十分淒慘。
也有一些善於飛行的鱗獸,在被天敵追捕的過程中,經過裂穀上空,沒抵擋住那些黑霧漩渦的強大吸引力,被整個吞噬不見!
如此向東行進了大約半年,兩支隊伍沿著裂穀來到了一片規模龐大的山脈前。
這片山脈很是古怪,其中一半在夕陽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片金紅之色,而另一半卻是光芒黯淡,呈現出古怪的幽藍之色。
兩支隊伍進山的地方正是處於後者,當下還隻是山脈的邊緣,洛虹便已明顯感覺到了絲絲寒意。
要知道,他可是大羅中期的玄士,體魄之強,仙界已經沒幾個人能夠相比!
他此刻都感覺到了絲絲寒意,那些太乙玄士肯定更不好受。
山脈的規模雖大,可登高望去,依舊是被黑霧裂穀從當中分成了兩半!
“洛兄,我們接下來便要進山。
據厄膾城主所說,這片山脈半邊極寒,半邊極熱,在其交界之處會形成極為可怕的異象。
而恰好這片山脈又被黑霧裂穀貫穿,所以兩種異象便會有一處碰撞之地。
相互抵消之下,反而形成了一個較為安全的區域。
隻要穿過那片區域,我們便能進入大墟!”
鑄炎又來找洛虹彙報他探到的消息。
“嗯,鑄兄的那團硫焱血雲可已完全煉化了?”
洛虹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卻是突兀地轉變了話題。
“一年前剛剛煉化,這硫焱血雲不愧是我等玄修至寶,不但幫我恢複了竅傷,還助我一舉開出了三個玄竅!”
鑄炎當下雖有些疑惑,但還是麵帶興奮之色地道。
畢竟,三個玄竅儘管不多,但在他已經太乙巔峰的情況下,就不是一個概念的了。
鑄炎現在已然是大羅初期的玄士!
“這山中凶險當有不少,洛某接下來便全靠鑄兄護持了。”
說罷,洛虹便起身走出了黑色石殿。
他倒不是故意給鑄炎找事做,而是他越靠近山脈,一股莫名的心悸之感便越是濃重。
這絕非能夠忽視的小事,於是洛虹決定暫緩參悟玄道殺招,進山之後,便全力觀察山中情況,直到找出緣由!
剛剛走出石殿,一陣號角之聲和鐘鳴之聲便同時響起。
兩支隊伍當即各自靠攏在了一起,雙方的人手也彙聚到了各自的城主身旁。
如今雙方隻相隔了不到百丈,洛虹目光一掃便看到了兩個值得注意的人。
其中一人乃是一名身高兩丈的彪形大漢,頭上半禿,還豎著一根衝天辮,看起來頗為滑稽。
但其上半身軀坦露出來的一塊塊好似精鋼雕刻般的肌肉,卻讓人不敢對其有半分小覷。
大漢身旁站著一個身高不足四尺的侏儒男子,容貌倒是生得頗為俊秀,身穿一套雪白骨鎧,站得筆直,莫名有些氣勢。
而在這二人身後的十數人,則大多都是身段曲線玲瓏的女子,身上的服飾大多是黑裙紗衣,臉上則都覆蓋著一層輕紗。
之前驅使翼鱗鳥,前來與玄城溝通的黑裙女子就在其中。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白色紗裙,麵覆輕紗,體態曼妙,身材玲瓏的女子從人群之中走出。
所過之處,傀城眾人皆是恭敬低頭,讓出道路。
雖隻是蓮步輕移,但其舉手投足之間,每一個細微動作都能令人心旌搖曳。
彆說玄城中的男修了,就連骨千尋和朱子元這樣的女修,此刻看得也是兩眼發直,恨不得將眼珠子黏在白裙女子身上。
“好厲害的媚術,此女定然就是傀城城主沙心了!”
洛虹一邊穩住心神,一邊由衷讚道。
傀道的巔峰便是以人為傀,媚術剛好與之相合。
沙心此番現身當然不是為了將玄城之人變成自己的傀儡,所以她很快便收斂了媚意,開始闡明來意。
她要說的事很簡單,那便是冰火山脈之中凶險太大,他們兩支隊伍不能再像先前那般一前一後地進入山脈,而是必須真正合成一支隊伍。
“不管諸位仇恨有多麼深刻,我隻希望在冰火極脈之中你們能夠暫時放下。”
沙心也知道兩城之間的血海深仇不是她一句話就能化解的,所以說罷,她便看向了厄膾。
“冰火極脈之險,的確遠超你們的想象,我也同意放下我們兩城的恩怨,暫時互相扶持。”
厄膾點了點頭,代表玄城一方答應了下來。
玄城眾人聞言先是沉默一陣,而後才在秦源的帶頭下,領取了命令。
隨即,在兩名城主的安排下,雙方的鱗獸開始一頭間隔著一頭進行了排列。
在這種方式下,其中任何一方遇險,都隻有彆城的修士可以立刻救援。
如此一來,自是無人敢不真的合作。
畢竟隻要自己有一次見死不救,那下次自己遇險時,肯定也不會得到救助。
不久後,獸群便以厄膾和沙心的鱗獸打頭,開始深入冰火極脈。
而洛虹對於這些都不怎麼關心,隨著越發深入山脈,他也越發確定,這山脈之中絕對藏著不小的秘密。
隻因他已然發現,他的那種心悸之感,竟是小黑球帶給他的!
準確地說,是他的太初法則感應到了什麼東西。
聽著耳邊好似女子嗚咽般的山風之聲,洛虹麵沉如水。
若不是知道原時空中韓老魔他們成功進入了大墟,他此刻甚至會有從長計議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