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雷之劫(1 / 2)

原本靜謐的落可聞針的走廊, 在彩夢被擊中撞破牆的那一刻,像是有什麼禁製被打破了一樣,許多光亮與聲音就湧了進來。

光斑湧進白霧彌漫的走廊, 那些霧氣很快消散在了空中,若無若有的幽冥花香也消失殆儘。

走路的腳步聲,低聲的交談聲, 搬東西的聲音, 也都從一牆之隔透了過來。

夏雲煙從破了一個大洞的地方抬眼望去, 發現這裡與王宮的內花園僅一牆之隔。不過這是靠近後門的角落,就在離她前些日子蹭的犄角旮旯隔了一道外牆,與一道小側牆。

隨著這道禁製被打破, 外麵的人似乎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急促的腳步聲紛亂地向這邊趕來。

夏雲煙眼底劃過一抹冷意, 怪不得他們在這打鬥了這麼久,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彆人發現, 肯定是雜毛鳳凰下了什麼隔音的結界。

嘰嘰!

空中傳來一聲鳥鳴,那隻彩色的鳥兒又來了, 它盤旋一圈, 頓時尋著彩夢被撞倒的地方飛了過去。

夏雲煙磨了磨牙,原來這隻鳥是彩夢派來的間諜。鳳凰是鳥族之首,果然名不虛傳,這世間的鳥兒都是受他們驅使的。

“小雲雲, 我們要走嗎?”

身上一涼, 龍崽崽那布滿漆黑鱗片, 冷得像冰一樣的尾巴突然纏了過來。

夏雲煙嚇得哆嗦了一下,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看著從對麵牆磚裡爬出來的彩夢,搖了搖頭,“不逃了,我們就在這等那些人來。”

她不知道為何彩夢對他們帶著如此濃烈的殺意,更不知道她帶了多少狗腿子,現在貿然逃出去,如果被她的人抓住了想必隻有死路一條。

更何況她還失去了兩片花瓣,雖然這隻是普通的花瓣,並不像花心裡的那一片那麼珍貴特殊,但是花瓣是她身體的血肉,少了兩片她現在精氣神也開始萎靡不振。

與其到處逃亡,她現在更願意去關禁閉修養身體。

在牆磚裡趴了半天,彩夢才跌跌撞撞地從坍塌的廢墟裡爬了出來。她的身體還有些發麻,胳膊腿都不怎麼聽使喚,好幾次又差點摔回去。

那隻彩色的鳥兒一直圍著她嘰嘰叫,顯然是在擔憂她。

牆外的腳步聲終於近在咫尺,從破洞處過來的為首的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八五,身材魁梧而壯碩,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帶著老虎暗紋的袍子。

他看到捂著個肚子,一身狼狽,嘴角甚至流血的彩夢,雙眼裡頓時閃過一抹詫異,“太子妃,你怎麼受傷了?”

“虎王,他黑龍族欺人太甚……”彩夢剛一開口,頓時噴出一口血來。

小腹疼得更加厲害,甚至隱隱有一種下墜的感覺。她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她的蛋不會有事吧?

她真沒有想到,不過是殺兩隻小幼崽而已,竟然會讓她吃這麼大的虧。

白躍見狀,立刻揮了揮手,他身邊一個侍女立刻上前扶住了受傷嚴重,似乎已站不穩的彩夢。還有一人已經快速地跑了出去,顯然是通知其他人去了。

“先扶太子妃到一旁調息。”

白躍皺了皺眉,龍族的人都不好惹,今日他就隻想參加場婚宴,可不想趟什麼汙水。可是遇到這種事,又不能不管,他突然有些後悔,剛才過來時他的步子不應該邁得那麼快。

看看人家玄武族,多麼淡定,慢悠悠的老龜,總是落在最後那一個。

雖說這樣的性子撿不到什麼便宜,但是也絕對可以少很多麻煩。

很快,龍騰一臉鐵青地走了過來,落後他們一步的還有黑嫵與黑霄。

“你不是說肚子疼嗎?不在殿中休息,你跑到這來乾什麼?”一見麵,龍騰就劈頭蓋臉地吼了一通。

彩夢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當著這麼多妖的麵被訓斥,一時間她尷尬得有些下不來台。

視線掃到隨後走來的一身大紅喜服的男女,尤其是女人嘴角那若有若無的冷笑,她的心裡更是怒火中燒。

她咬了咬牙,瞬間撲到了龍騰的身上,抱著他的胳膊就痛哭起來,“殿下,有人要殺我,還要殺我們的孩子,你可要為我報仇呀……”

龍騰眼底劃過一抹錯愕,這才發現抱著他的女人華麗的錦衣上布滿灰塵,頭上插得整齊漂亮的彩羽也歪歪斜斜,還掉了幾片,更彆說她的嘴角,還沾著刺目的血跡。

“誰傷了你?”他頓時有些生氣。

不論彩夢這個女人多麼的無腦,她現在是他的未婚妻,打她是傷得他的臉麵。

更何況她肚子裡還有蛋,萬一是條小金龍,傷得豈不是他的子嗣?

彩夢聞言頓時有了底氣,纖手一指,直接指向了那乖乖縮在角落裡,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兩小隻身上,“就是他們……”

眾人:“……”

你特麼是在逗我們!

眾妖看彩夢的視線頓時一言難儘,這位太子妃要麼是腦子不好,要麼就是有被害妄想症。她一隻成年鳳凰,居然說一株剛開了靈,連形都不會化的花妖和一隻才剛破殼不久的龍崽崽傷了她,這話說出去誰信?

被指認作罪魁禍首的夏雲煙,滿臉鬱悶。這人真不要臉,明明是她先對她跟崽崽要打要殺的,他們又不是軟棉花,還不允許人家還手?

“看來你果然病得不輕,需要養養腦子。”龍騰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揮手吩咐身邊的侍女,“把她扶回去,這次把人伺候好了,她再跑丟我就拿你是問。”

顯然,這所謂的回去休息,已經算是變相地軟禁了。

侍女是金龍族人,又是貼身伺候龍太子的,對於這位雜毛彩鳳族的女人成了太子妃一直有些不滿。

見她招了龍騰的厭惡,眼底劃過一抹幸災樂禍,直接伸手把她從太子的懷裡扯了出來,“太子妃,請吧!”

彩夢見沒人信她,尤其是扯著自己胳膊的女人力道極大,皺了皺眉。她一把揮開侍女的手,急聲道:“我沒有說謊,那小丫頭脖子上掛得是乾坤袋,她有一個很厲害的法器,她就是用那東西打我的肚子,嗚嗚……也不知道我們的孩子有沒有事……”

眾人視線頓時落到那株金燦燦的小花妖身上,果然看到她的花株上掛著一個小袋子,黑色的底上麵繡了一朵盛放得燦爛的金色幽冥花,簡直是她的縮小版。

看著這萌萌噠一臉無害的小丫頭,龍騰有些頭疼,他發現這就是當初住在孵化池那株小花妖。

當初他見她開靈了,原本想要提醒黑嫵,可是當時兩人鬨得很不愉快他也沒有告訴她這事,想不到現在她居然搬到王宮來住了。

“夠了……”

被眾人的視線打量的有些扛不住的夏雲煙,小jiojio拍了拍龍崽崽,小小聲,“快放開!”

龍崽崽看了她一眼,不但沒有鬆開,反而圈得更緊。

“快點,難道你想我們一直被誣蔑?”夏雲煙又拍了他一下。

龍崽崽這才不情不願地放開,她快速地從角落裡跳了出來,小jiojio衝著彩夢一指,“麻煩你要哭的時候流點眼淚行不行?光嚎不掉眼淚很假的好不好,你實在哭不出來我告訴你個方法,抹點辣椒水或者薑汁在眼角,保管有效……”

噗……

周圍其他的妖聽到小丫頭奶聲奶氣的聲音,頓覺噴笑出來,尤其是那位虎王笑得格外的大聲,屋頂似乎都顫了顫。

還嬌柔造作哭得一抽一抽的彩夢,頓時被噎了一下,一張臉漲得青白交加。

她放下了半捂著臉的手,咬牙切齒地問,“難道不是你打傷的我?”

“是我打傷的呀!”夏雲煙直接點頭承認。

笑聲戛然而止,周圍其他妖臉色都有些微妙,龍騰握了握拳,生氣道:“你為何要傷她?”

這幫黑龍真是把這小丫頭寵得無法無天,一株小小的花妖,居然也敢對堂堂的龍族太子妃動手。

夏雲煙的視線挪到了那一身狼狽的鳳凰鳥身上,冷笑著問:“這話我也想問,為什麼那麼多人我都不打,偏偏要對她動手?”

“你們彆忘了,我隻是一株化形都化不了的花妖,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弱小的我會對一隻成年又靈力高強的鳳凰鳥動手嗎?”

“你們隻看到她受傷了,難道沒有看到我跟崽崽也是傷痕累累嗎?我的花瓣被扯掉了,崽崽額頭上的傷可是現在還在往外冒血……”

夏雲煙的聲音不急不緩,卻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哀傷。

眾妖聞言這才發現她金光燦爛的花團處,的確是有兩片花瓣斷裂剩下的參差邊緣。更彆說那隻縮在牆角的龍崽崽了,額頭上一片乾涸的血跡。隻是他太黑,剛開始他們並沒有注意,還是小花妖提醒他們才發現。

這下子,不少妖看彩夢的視線都帶著鄙夷。無腦喜歡作也就算了,這麼惡毒連幼崽都不放過的女人,就太可怕了。

“你們彆聽她胡說,她的花瓣是她自己扯掉的,那崽崽也是他自己撞在牆上受傷的……”彩夢急聲吼起來。

“真是好笑,花瓣是我身體一部分,誰特麼腦子有坑會把自己的血肉切下來一塊,是你你會把一身的羽毛拔光,把翅膀腿扯下來嗎?”夏雲煙的小jiojio轉了個方向,突然往地上一指,“那是我被揉碎了的花瓣,你們如果不信,可以查看一下是不是被她捏碎的。”

彩夢瞳孔一縮,掃向夏雲煙的視線又驚又怒,這哪裡像一株剛開靈的花妖?哪怕有傳承記憶,剛開靈的花妖也懵懵懂懂的,話都說不怎麼清楚,怎麼可能說出這麼條理清晰的話語,還有這麼好辯駁力。

這簡直是個魔鬼幼崽!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龍騰揮開身邊的女人,眼底帶上了一抹厭惡。

他剛才還覺得黑嫵找了一個小奶崽一樣的丈夫太過敷衍,現在看來她才是真正的聰明。像他們這樣身份的龍,找伴侶找個聽話的就好。

像這種腦子不聰明,還喜歡到處搞事情把彆人當傻子的,真是太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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