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快速靠近,染著血霧的手伸向那纖細白皙的脖子,這個人令他如此難受,情緒起伏下全身的血液都叫嘯著讓他屠戮,他要殺了她!
剛一碰到,一股溫熱細膩的觸感瞬間傳遞到他的指尖,這種感覺給他一種無比熟悉之感,仿佛他曾經無數次的接觸過,他頓時一怔。
原本想要立刻捏斷她脖子的手再也捏不下去,男人垂眸看著睡得一臉恬靜,絲毫不知危險降臨的女子。
她小小一隻,似乎剛成年。頭上還有兔耳,這是一隻修為很低,化形不完全的兔妖。
但她的五官卻生得很好看,不論是眉毛眼睛鼻子還是嘴巴,似乎每一樣都戳中了他心中的喜愛點。
喜愛?
男人頓時疑惑地皺起了眉,他是血妖,所有人都這麼叫他。他喜愛的應該是殺戮與血腥才對,怎麼會喜歡這樣一隻乾淨而柔軟的小妖?
或許是被他的指尖弄得有些不舒服,睡在橫躺著的樹乾上的女孩子嘴唇動了動,輕輕翻了一個身。
這樹乾也不過雙手合抱那麼大,她躺在上麵不動勉強能睡,這一翻身,頓時向地麵跌去。
男人下意識伸手接住了她,做完這一切他才意識到,這倒在地上的樹乾最上麵到地麵的距離不過半米,就算摔下來也不會摔壞,可是剛才他卻害怕摔壞她似的,下意識就伸了手。
夜間的風在樹木間穿過,吹得樹葉像是情人間呢喃的暗語。懷裡的人又輕又軟,這麼近的距離他聞到了女孩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令人沉醉的香味。
這香味讓他體內翻湧的殺意慢慢安靜下來,連一向折磨他的暴躁靈力也都變得異常乖順。男人遲疑了一下,轉而把她抱緊,縱身在樹林間跳躍。
他既然喜歡她,舍不得殺她,靠近她還能安撫一直折磨著他的靈力,那他就把她帶回自己的巢穴,珍藏起來。
夏雲煙之所以敢在野外放心大膽的呼呼大睡,那是因為她身上穿了一件玄湛伯伯送的防禦衣,隻要受到攻擊,這衣服就會自動保護她。
在野外剛開始那幾晚還會提心吊膽,後麵慢慢就習慣了。
她睡得毫無心理負擔,也不知為何脖子處癢癢的,她以為是蚊子,便無意識地翻身躲避。
後麵蚊子飛走了,可是她又像是飛上了雲端,身體不斷上升下落,跟蹦極似的。
她的小心肝都快要跳出來了,哪裡還有睡意,睜開雙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真的是在空中不停地蹦躂。
更恐怖的是,她似乎還被個什麼東西團抱在懷裡。
不是什麼浪漫的公主抱,也不是啥溫馨的父女抱,是真的把她的身體團成了嬰兒的蜷縮姿勢,一手放在她後背,一手放在了她小腿,整個團抱在懷裡。
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這抱人的愛好也太奇葩了吧。
夏雲煙瑟瑟發抖地抬頭,映入眼簾的不是什麼恐怖猙獰的臉,而是一團被血霧包裹著模糊看不清長相的東西。
等等,血霧!
睡之前看到的一掌下去就是一團爛泥的畫麵頓時在她腦海裡閃現,夏雲煙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掌就拍了過去:“血……血妖!”
原本她以為,憑著她成年了的力量,這一掌就算不讓麵前的男人受傷,也能夠把他拍飛出去。
事實上,她這一掌就像是打在了鋼筋上,對方紋絲不動,夏雲煙卻覺得手好痛。
更可怕的是,一直在山林間跳躍趕路的男人,腳步突然停了,他低下了頭,一雙猩紅的眼睛望了過來。
果然是這恐怖無妖性的玩意兒!
夏雲煙又驚又怕,擠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結結巴巴道:“我……我說我剛才在給你撓癢癢,你……你信嗎?”
男人一語不發,把沉默是金發揮到了極致,隻是那雙猩紅恐怖,絲毫看不出情緒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她。
夏雲煙緊張地握緊拳,手心裡慢慢溢出了一層汗,整個人都戒備起來。
就在她以為這人要對她下手的時候,他慢慢移開了視線,再次在山林間跳躍起來。
夏雲煙放鬆了一些,這才發現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她低垂下眼簾,眼中慢慢閃過一抹冷意。
她沒有想到還沒有找到崽崽,卻先遇到了這麼個恐怖的殺人魔頭。剛才那一掌她雖然沒有用儘全力,最起碼也用了八成的力,可是這人連步子都沒有亂一下,可見他的修為遠遠在她之上。
不能硬抗,便隻能智取。
不過讓她覺得奇怪的是,血妖嗜殺,他見到她不是應該一掌拍爛嗎?這是要帶她去哪?
走出密集的樹木間,男人步子頓了一下,突然抱著她往天空中飛去。
夏雲煙嚇了一跳,下意識抓緊了男人的胳膊。無意間低頭,卻看到樹林間有幾個人影閃過,她頓時一怔。
這些人是來殺血妖的?
其實這也不奇怪,血妖在其他妖的眼中是邪惡禍害,自然有無數的妖想要除魔衛道。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森林很快被踩在了腳下。
夏雲煙長這麼大一直是崽崽帶著她飛,不管是龍形還是人形的他,總會先在她身上布一層擋風的結界。然而這血妖自然不會有這習慣,她默默地抬手,自己愛自己。
男人很快飛到了一麵陡峭的崖壁間,再順間俯衝了下去,雙腳踩在半腰處一顆大樹上,撥開一叢雜草,露出了一個一人多高兩人寬的洞口。
他抱著她大步走了進去,夏雲煙發現這是一個山洞,大概就二十個平方左右。最前方靠著山壁的是一個三米多長,兩米來寬的石床,床上散落了不少亮晶晶的東西。
她頓時覺得奇怪,不是龍族才會有收集亮晶晶的習慣嗎,怎麼血妖也有這癖好?
她正疑惑間,男人單手抱著她,另一隻手一揮,那些亮晶晶的東西全都被他掃到了地上。
清掃乾淨後,他便把她放在了床上,推到了最裡麵靠牆的位置。而他自己也抬起了腿,想要躺上來。
一直安安靜靜的夏雲煙,看到這一幕腦中冷靜的弦頓時斷了。
臥槽,她就說這血妖為什麼不殺她,原來他是見她長得好看讒她的身體,所以才把她帶回了老窩。
連崽崽都隻敢在小的時候蹭她床的夏雲煙表示,這個完全不能忍。
她想也不想地抬起右手,一掌打過去,這一次自然再無所保留。
靈力夾雜著勁風迎麵而來,男人微微側步,避開了她這一掌,轉而抬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夏雲煙嚇了一跳,手腕靈活的一轉滑出了他的掌心,一團火球丟了過去,跳下石床轉身就跑。
她發誓,上輩子五十米撒野般的衝刺都沒有這麼拚命過。
砰!
眼見著野草叢生的洞口透出些許月色的微光,她馬上就要逃出升天的時候。眼前黑影一晃,夏雲煙砰得一聲撞了過去,就像是撞到了石頭上一樣,巨大的衝擊力讓她往後退了幾步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頭好暈,還有無數的小星星在衝她眨眼睛。
更恐怖的是男人似乎被她激怒了,他身上的血氣變得更加濃鬱,一雙眼睛宛如紅寶石似的,紅得快要滴出血來,腳下的步子又重又沉,一下一下,似是催命的鼓點。
太嚇人了,夏雲煙渾身一個哆嗦。她突然有點恨,為啥妖族的視力就這麼好,這麼黑的環境絲毫沒有影響她的視力,上輩子近視的五百八百度隨便給她一個,看不清楚的話她絕對不會這麼慫。
大手像鐵鉗一樣抓在了她的肩膀上,男人單手就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尼瑪好痛!
夏雲煙一個手刀就砍了過去,抬腳就往男人某個不可描述的位置踹去。
講真,她現在雖然成年了,身體裡有磅礴的靈力,但是她打架真沒啥技巧。
做為一株植物,種族劣勢擺在那,她根本不能憑著□□取勝。小的時候龍族幼崽打撓嘶咬,彆說是叫她加入戰團了,甚至會小心翼翼地避開她,就怕磕壞碰壞脆皮的她。
在外流浪方知家的好,彆人可不會顧忌著她,尤其是這種力量差距懸殊,人家根本就沒有把她的掙紮放在眼裡。
她扔出去的火球,男人直接徒手就接住了,五指一握,火球滅得連點煙都沒有。
夏雲煙都快要絕望了,□□沒人家強悍打不過,靈力對方要麼也跟她一樣是火靈力,要麼就是修為太高,根本一點兒也不怕火燒。
最後,她又累又氣掙紮不動了,男人也沒有打她殺她,隻是又把她像個嬰兒似的團成一團,抱了起來。
夏雲煙:“……”
這特麼是什麼人間疾苦?她怎麼就遇到了這麼個腦子不正常的東西?
再次被放到了石床上,夏雲煙又開始膽戰心驚。男人坐在床邊,大手壓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推倒。
她哆嗦的更厲害了,前世時有許多帖子討論過:如果女性在遇到強女乾(故意打錯)這種暴力的時候,應該怎麼辦?
能反抗時自然是儘力反抗,這一條她已經試過了,效果一點也不好。
事實上,不論願不願意承認,大多數的男性身體都是比大多數女性身體更加有力。
在麵對著身材強壯,力氣很大完全無法反抗的施暴者的時候,前世討論的最理性的做法是什麼遞個套。
其實她覺得這完全是在扯蛋,女孩子出門在外,口袋裡有小鏡子口紅粉餅這些東西她信,誰特麼有事沒事放幾個套在包包裡以備這種之需?
更彆說什麼沒有去買這種話,這個時候施暴者心中也很慌,他想儘快得逞逃離,更甚者早已經決定了先女乾後殺,沒有幾個腦子有坑的會答應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