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視線四處看了看,燦爛的陽光,清澈的藍天以及悠閒的白雲,甚至連她依靠的大樹,周圍的一切都跟她上一次醒來時一模一樣。所有的一切像是影片倒帶回放,她又回到了一切最開始。
身邊的女人見她醒了,歡喜道:“林家娘子,你可算是醒了。”
“你是誰?”夏雲煙從地上站起,摸了摸暈倒前又被紮過一次的脖子,摸到那光潔的皮膚她眼眸一暗,沉聲道:“我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哎,你以前都是叫我李嫂子的。”女人滿目同情:“你跟你家夫君是六年前來到我們安樂穀的。最開始那一年你一直昏迷不醒,還是族中的巫醫把你治好的。不過藥方裡加了忘憂草,所以你總是隔一段時間就會暈倒失去記憶。”
六年前?夏雲煙皺了皺眉,上一次這人明明說的是五年前。
難不成每開局一次時間就會增加一年?
“李嫂子,我夫君他是個怎樣的人?他有什麼極討厭的事嗎?”夏雲煙咬了咬唇,臉上露出一抹擔憂與惶恐:“我不記得跟他之間的事,害怕一不小心做錯了事會惹他生氣。”
“哎呀,你家夫君可是村裡長得最俊的小夥,脾氣好又寵你,你就放心吧。”李嫂子笑嗬嗬地安慰道。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又若無其事的加了一句:“你家夫君隻是不喜與人近距離接觸,但你是他娘子,自然沒有這方麵的顧慮。”
夏雲煙的心裡不禁升起了一抹冷笑,那是高高在上的神,怎麼可能隨便讓人觸碰他?隻怕彆人跟他對視一眼都是對他的褻瀆。
沒有打聽到那人的弱點,她也不失望,如果真那麼好對付這人就不是神王了。
果然李嫂子剛把她送到家門口,她就遇到了匆匆走來的男人,聽說她又暈倒失憶後,這位心疼她的丈夫便要去巫醫那裡給她拿藥。
夏雲煙再次去村子裡走了一圈,跟她第一次看到的情況一模一樣。唯一讓她心焦的是,這一次她並沒有在村口碰到那宛如乞丐般臟汙的‘林澤天’。
難不成上次她把那貨弄死了,劇情便從這裡發生了改變,他再不會出現?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夏雲煙憂心匆匆地往回走,遇到了拿藥回來的林澤天。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向他走了過去,聲音柔弱道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周圍太陌生,包括你,我有點害怕。”
“沒事,你喝了我熬的藥就會好。”男人拉起她的手,麵無表情地丟出一句就帶著她往家走。
夏雲煙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個男人這次待她沒有上一次那麼有耐心。
“我幫你煎藥吧。”回到住的地方,夏雲煙主動跟過去表示要幫忙。
男人一頓,隨後便搖頭拒絕了:“熬藥的火候很難掌握,再加上我拿的草藥珍貴,熬壞了可不行,你在外等著吧,一會兒就好。”
夏雲煙聞言也不再堅持,等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正屋旁邊的小廚房後,她抬腳往旁邊的李嫂子家走去。
院子的門是開著的,婦人正端了些搗米後剩下的糠皮子混著野草在喂雞。
“李嫂子!”夏雲煙輕喚了一聲。
婦人回過了頭,放下手中的木盆後,雙手在綁在腰間的圍兜上擦了擦,一邊笑著問:“林家娘子,你有何事?”
“夫君又在熬藥,我怕苦,上次您送的方糖很好吃,你家還有嗎?”夏雲煙笑著問:“如果還有的話能換我幾塊嗎?等會我讓夫君送些獵物過來。”
“我也不記得了,我得去廚房看看。”李嫂子爽快道:“有的話我全送你,不用你再拿東西過來。你家夫君當年在山上救了我家那口子的命,還隔三差五地送我們些獵物,說起來一直是我家占你們家便宜……”
夏雲煙笑而不語,慢吞吞地跟在了婦人身後,她站在了廚房門口,看著她打開了一個木櫃子,從裡麵拿了一個小碗那麼大的罐子出來。
李嫂子打開上麵的蓋子,歎息一聲:“喲,隻有三塊了。你先拿去,下午我再熬些糖出來,到時候再給你送去。”
“那就謝謝李嫂子了。”夏雲煙順勢接過,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夫君剛才去熬藥的時候叮囑我,讓我不要亂跑,小心村裡有無賴。可是我在村裡走了一圈,村裡的人都挺和諧的呀,也沒有見到什麼地痞潑皮鬨事。”
“以前的確是有個好吃懶做,愛偷雞摸狗言語間調戲村裡大姑娘小媳婦的無賴。我們村裡人都厭惡他,不過他一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村子裡很安寧。”李嫂子打趣道:“你家夫君估計是怕你出事才這樣說的,畢竟你現在身體不好。”
夏雲煙點了點頭,抱著糖罐慢慢往回走。眉宇間因為擔憂而輕輕地蹙起。
回去後麵對著端了一碗毒藥走來的潘美人阿澤,夏大郎雲煙表示有點頭大。
而且這回美人特自覺,直接把藥抿了一口,沉聲說道:“我是你的夫君,我絕不會害你。我已經以身試毒喝過了,這回你該放心了吧。”
夏雲煙:“……”
她深吸了一口氣,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吼道:“你不是說藥很珍貴不夠嗎?那你不讓我全部喝掉事先喝了一大口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想我立刻好還是咋滴?”
林澤天眼底劃過一抹錯愕,很快皺眉道:“我是怕你不信任我?”
“你問過我了嗎你就說我不信任你?到底我在你的心目中是如何的麵目猙獰?”夏雲煙一聽頓時炸了,更加生氣地吼道:“既然如此咱們就不要過了呀,你在村裡風評那麼好沒必要委屈自己照顧我這個病歪歪的女人六年,你完全可以找個更好的小姑娘成親呀!”
“你這是什麼話?”男人的眉頭皺得更緊:“我隻心悅你,我從未覺得照顧你辛苦……”
“得了吧,久病床前無孝子,兒子孝敬老子都會覺得厭煩,更何況我們這種大難臨頭就各自飛的夫妻。”夏雲煙把手中糖罐放到桌邊,抬起右手就去掀桌上的藥碗,嘴裡依然憤憤不平地吼道:“咱們今天就此散夥,反正我也不記得你了,我要回娘家,才不要在這受你的氣……”
手突然被捏住,力道大得像是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一樣,下一秒她就聽到男人染著濃濃不悅的聲音:“你的戲演得不錯,我差點就被你騙過去了。”
夏雲煙渾身一僵,她掙了掙,見右手掙不出來,咬了咬牙她左手抓起桌上的糖罐就向右手背砸去。
男人的手如閃電般縮了回去,並且端走了藥碗。夏雲煙也急急地抽回了右手,罐子砰得一聲砸在了桌子上,碎成了好幾塊。
“對我一往情深的夫君就是這麼愛我的?在你的眼裡,我還比不上一碗藥來得重要?”夏雲煙嘲諷地勾起了嘴角:“說我演戲您又何嘗不是?講真,你的演技真是拙劣到沒眼看。”
“你是不是又記起來了?”林澤天咬緊了牙。
為何她的記憶總是消除不掉?
“我自然是什麼也不知道。”夏雲煙失口否認:“但是有人對危險是很敏銳的,您嘴裡說著愛我,做的事卻是要害我,我怎麼可能覺察不出來。”
“既然如此……”男人拉長了聲音,大手一揮,夏雲煙的身體猛然被撞到了牆上。後背一疼,無行中有什麼東西束縛住了她的四肢和身體,她從頭到腳都動彈不得。
“喝藥!”藥碗遞到了她的嘴邊。
夏雲煙怕他突然往她嘴裡灌藥,便上牙齒咬著下嘴唇,用這樣怪異的姿勢聲音含糊地問了一句話:“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一定要讓我自願喝下藥,難不成我不主動喝你就不能硬灌?”
“那倒也不是。”男人伸手用力地捏開了她的下頜,眸中帶著狠意,聲音低沉道:“你這樣的螻蟻身上居然也有功德與氣運之光,我主動做傷害你的事的確是會付出一些代價。但是我現在耐心耗儘,寧願付出些代價也要讓你把這東西喝下去。”
夏雲煙的嘴巴被捏成了O型,她含糊地說著:“等等……”
“我不想再聽你廢話。”男人直接把碗湊到了她的嘴邊,腥臭的藥汁就往她嘴裡倒。
臥槽!
夏雲煙真想罵MMP,剛開始她還能用舌頭堵著不往下吞,但是她知道,時間久了想要呼吸就不得不往下咽。
而且這東西一進她的嘴巴,她就覺得口腔裡麵灼傷的難受,再這麼下去肯定得掛。
就在夏雲煙焦頭爛額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喧嘩聲。下一秒一頭渾身冒著黑氣的像牛一樣的野獸就衝了進來,狠狠地向給她灌藥的男人撞去。
男人快速地躲開,沒了她的壓製夏雲煙頓時跌坐在地上,把嘴裡的液體全都吐了出來。
喉嚨裡一陣灼燒得疼,她肯定還是喝了一些下去,她不得不伸手摳喉嚨催吐。
一番操作過後把自己折騰的夠嗆,嘴裡很不舒服,可是她不敢碰屋內的東西,水也不敢喝一口。
屋子因為打鬥劇烈搖晃起來,眼見著要坍了,她快速地跑了出去。
這才發現外麵亂的可以,許多身上染著黑氣的獸不停地往屋內衝去。小屋很快倒塌,而她那個一身黑衣的丈夫不得不破屋而出飛到了半空中。
夏雲煙皺了皺眉,這些黑氣是魔氣,那麼這些獸是魔獸?
她正這麼想著,突然一隻黑色的豹子宛如閃電般向她衝來。
夏雲煙嚇了一跳,現在的她可是個脆皮普通人,她拔腿要跑,卻不想那豹子衝到她麵前,往地上吐出來一個巴掌大的包袱。
她頓時停在了原地,那包袱外麵係的繩子她無比的熟悉,是她以前用幾條彩色的布編的麻花藤,給阿澤做的簡易腰帶。
那豹子把東西往她的方向一蹬便跑了,夏雲煙快速地跑了過去,然後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打開。
包袱裡麵是一個小瓷瓶,她拔掉塞子一看,竟然全都是那天那個乞丐林澤天給她的那種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