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五十五分的時候, 木小雅關掉電腦, 來到了外間的咖啡吧台,一邊煮著咖啡,一邊等著白川過來。
自從搬到這邊之後,這幾乎是她每個工作日的日常,她會算好白川到達這裡的時間,事先煮上一杯咖啡,坐在窗前等著白川過來敲玻璃。
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習慣,白川下了車總不會第一時間從門口進來, 而是非要來窗前敲一下玻璃才肯進門。
來了。
一輛出租車停在台階下, 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白川從車上走了下來, 晶亮的眼睛一眼就鎖住了落地窗前的木小雅。這一瞬間的白川總會下意識的露出一抹淺笑, 然後快步走過去, 輕輕的敲一下玻璃, 宣告著自己的到來。
等白川從門口進來,木小雅把早就泡好的咖啡遞了過去。
“喝一口, 暖暖。”
“我不冷。”嘴上雖然說著不冷, 但是媳婦泡的咖啡卻還是要喝的。
“今天工作累嗎?”木小雅關切的問道。
“不累。”白川搖了搖頭,“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比起工作, 白川更關心木小雅要和他說的話。
“其實也沒什麼。”木小雅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說道, “我有一個事情, 猶豫了兩天了, 一直不知道該不該放棄, 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參謀一下。”
“不要放棄。”木小雅話才落,白川立刻就給出了建議。
木小雅愣了一下:“你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呢。”
“你猶豫了兩天都沒有決定,那就是不想放棄啊。”白川理所當然的說道。
“可是……這件事情如果發生,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木小雅想要把自己所有的顧忌都告訴白川,但是自己生病的事情又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她得的是突發性遺傳病,連她媽媽都還沒有意識到家族裡有這樣的病,她去醫院做檢查,身體所有的體征也都是正常的。這種情況下,就算她不打算隱瞞,說她自己有病,又有誰會相信。
“不怕,我陪著你。”這句我陪著你,白川並沒有說的多麼情真意切,語氣平淡的就像是在問木小雅晚上吃什麼。但是木小雅知道,白川對她說出口的每句話都是承諾。
“如果……隻能你一個人來應付呢?”木小雅問。
“好。”沒有過多的猶豫,甚至還不清楚是什麼事情,對於白川來說,隻要是木小雅希望的,他都會答應。
“好什麼好,你應付的來嗎你就好。”木小雅忍不住笑,她有時候挺羨慕白川的,不用去想以後的事情,隻需要簡單的活在當下。
也許,自己也該像白川學習,不去憂慮那些還不確定的未來。
她是喜歡孩子的,因為喜歡所以舍不得放棄。若不是因為那必會如期而至的遺傳病,木小雅覺得她一定會和白川一起多生幾個孩子。她甚至可以預見,調皮搗蛋的孩子們會不停的弄亂白川的書房,逼得有強迫症的白川在書房裡不停的收拾,卻怎麼也收拾不完,最後被氣的臉色漲紅,手足無措。搞不好過個幾年,白川的強迫症可能就不藥而愈了呢。
“那我就不放棄了,我們順其自然吧。”木小雅決定道。
如果孩子已經來了,她就留下他,如果還沒有,那就一切照舊。木小雅唯一覺得慶幸的是,她身上的遺傳病因為罕見,少發,幾乎都是隔代遺傳。所以即使她有遺傳病,也不會直接遺傳給她的孩子。
“嗯。”木小雅的心情好了,白川的心情自然也變的明朗起來。
兩人離開工作室,一起回家,走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天空忽然又飄起小雪來,解除心結的木小雅欣喜的伸出手,想要接一兩片雪花在掌心裡。
“手上有熱氣,接不住的。”白川提醒道。
“我知道,我就是喜歡雪在手上化掉的感覺,冰冰涼涼的,很舒服。”木小雅說道。
白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不再催促,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看著木小雅仰著頭,愉悅的在雪地裡轉圈的樣子,慢慢的喚起了一些久遠的記憶。
“下雪了,下雪了。”小小雅穿的跟個雪球一樣,從空中接了幾片雪花貼在了一旁懵懂無知的小男孩臉上。小男孩被寒氣一激,從自己的世界蘇醒,茫然空洞的注視著眼前的小女孩。
“白川哥哥,你醒了。”小小雅見小男孩不發呆了,一把把人從屋簷下扯到了雪地裡,洋洋灑灑的雪花頓時落了小男孩一頭一臉。
“冰冰涼涼的,像不像是雪花在親我們的臉?”
那個時候的白川對外界的感知還很模糊,也不能明白親吻的意思,但是現在的白川懂了,他望著仰著頭任由雪花落在臉上的木小雅,忽然湊了過去,吻住了那片殷紅。
忽然被吻住的木小雅驀的瞪大了眼睛,卻很快又被白川日漸純熟的吻技,帶著沉淪了下去。
“小川……”木小雅感受到了白川身上不同往日的**,男人的下巴正抵著她的肩膀,急促的喘息著,緊繃的手臂正牢牢的扣著她的腰。
“我就抱一會兒,彆推開我。”白川聲音急促的說著,語氣裡滿是自責,“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了,總是想要那樣。”
那樣是哪樣?
“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是你彆推開我好不好,我這兩天都沒有睡好。”白川委屈的說道,“我們就像以前那樣隻抱抱就好了。”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