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爸罵道:“我聽說你們那個蘇老師根本沒念過初中,一個小學文憑憑啥來教初中,學生都要給她教壞了!啥啥本事都沒有,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她反駁道:“蘇老師是最好的老師。”
錢爸惱羞成怒,抄起家夥就想打人,“反了你還敢嗆我。她是個狗屁的好老師,好老師不會隻有小學文化,我要去學校投訴她!還有你書讀也讀完了,彆說老子不給你讀書,明天你媽帶你去看看媒婆。”
想到打壞了人不好看人家,錢爸才放下手裡的家夥,改為狠狠地踹了她一腳。
一中。
蘇葉結束了報社的采訪正準備回家,意外地在校門口撞見了錢小荷。錢小荷含羞地衝她笑笑,開心地快步走過來。
夏記者對錢小荷還有一點印象,親切地問:“原來是小荷。不錯,身體看著比以前結實了。小荷今年也考了高中吧,考得怎麼樣?蘇老師教出來的學生成績肯定差不到哪去。”
蘇葉把手搭在錢小荷的肩膀,微笑著說:“當然,她考了第一。”
夏記者驚喜地恭喜著錢小荷,誇讚道:“那真了不起,有你老師的風範!小荷可能還不知道吧,你老師考了今年的理科狀元,錄了清大,以後要向你老師多學習學習。”
錢小荷直接愣在了原地,驚喜地看向蘇老師,這個好消息給她帶來的震撼遠超過了她得知自己考上中專!她眼裡閃過激動的水光,竟然是狀元!
蘇葉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給予了錢小荷多麼大的信心,這一刻讓錢小荷好似被一陣陽光照耀著,渾身舒服得感受不到疼痛,輕輕地沒有一點重量,好像大膽、努力伸手就能摸到藍天、摸到夢想。
錢小荷說:“蘇老師,我想提前去學校報道。我先前已經打電話聯係過學校裡的老師。”
蘇葉掀起錢小荷的劉海兒一看,額頭紅通通的一片,心裡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好,老師送你去。你一個人去學校也不方便,臨時也買不到火車票。小荷你今晚收拾收拾要用的東西,明天老師來接你。”
錢小荷連忙擺手,“不用,我在暑假給彆人修東西攢下了點錢,我準備去汽車站買票,不用麻煩老師送我。”
蘇葉哪裡容錢小荷拒絕,“放假了我閒著也是閒著。放心吧,我送你去很方便的。”
次日。
顧向前給部隊打了報告,申請外出一天。他與蘇葉開著車,載著錢小荷去了隔壁市的農業技術學校。
錢小荷第一次坐著這麼高檔、這麼柔軟的小轎車,嚇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坐著的時候很是拘謹,生怕坐壞了柔軟的皮墊子。
他們很快來到了學校,蘇葉領著錢小荷去辦手續。錢小荷帶的行李少得可憐,隻有隨身換洗的幾件衣服,連冬天穿的衣服都沒有。
好在他們早有準備,顧向前打開後備箱從裡麵取出了一床嶄新的被單,陸續取出洗臉盆、暖水壺送到她的新宿舍,順便去給食堂兌換飯票。
蘇葉從口袋裡數出了幾張布票塞到錢小荷手裡,“留著做件冬衣,要是經濟緊張記得打電話給老師,彆太省了。”
說完她領著錢小荷去教師辦公樓辦了住宿手續。
錢小荷的新老師叫阮儒良,他了解到錢小荷的情況後,立刻聯係了學校給她申請宿舍。蘇葉想想也該好好感謝這位阮老師。
蘇葉辦完住宿手續後,提著一斤奶糖來到辦公室找到了阮老師。
阮儒良年近五十,發間夾雜著許多銀絲。他的辦公桌上堆滿了書和資料,雜七雜八的植物標本,非常符合一個教授農學的老師的特點。
阮儒良搖搖頭說:“蘇老師實在不必這麼客氣!小荷的事情我有所了解,換成彆人都會幫一把。我以前也有過幾個學生來自一中,你們一中很不錯。”
蘇葉對阮儒良說:“小荷這件事多虧阮教授了,我和愛人正準備辦喜酒,阮教授就當吃個喜糖吧――”
她的話音頓時凝住,視線落在桌上攤開的本子,隻見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淩亂遒勁的字跡依稀可以分辨出一個大概。
“雄性不育植株,不育株無法自花傳粉,存在雜交可能性……”
蘇葉忽然打了一個激靈,揉了揉自己的臉,不可思議地打量著麵前的阮教授,雖然阮教授的年紀對不上、個人的背景也對不上,但一個大膽的想法仍舊是瘋狂地生長,雄性不育株這個關鍵詞實在是太厲害了!
蘇葉下意識地挺直腰杆,口吻也變得嚴肅,她謹慎地問:“阮老師最近在研究雄性不育植株?”
阮儒良扶了扶眼鏡,嚴謹地說:“算不上研究,隻是最近碰巧發現了這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蘇葉笑眯眯地主動伸出手,同阮教授握手:“幸會幸會,很高興認識阮教授,正式介紹一下,我叫蘇葉,以前在一中當科學老師。今年準備去清大念書,如果阮老師需要什麼幫助,我一定義不容辭。”
“雄性不育株這個想法聽起來很不錯,您有空可以給我講講嗎?實不相瞞,我對這方麵的東西很感興趣。當時沒有選擇農學專業,我真是太遺憾了!
好在我的學生選了它。以後小荷就跟著教授好好學習,她不怕吃苦也不怕累,雖然是個女娃娃但真論起來一點都不比男孩子差。教授這糖您一定得收下,搞科研太辛苦了,得多補補營養。”
錢小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堅定地點頭,“老師,讓我跟著您好好學習吧!”
【???我第一次見到如此狗腿的蘇老師?】
【發生了什麼事?】
【神他媽的沒選那個農學專業太遺憾了,蘇老師你還能要點臉嗎?】
【經鑒定樓上全是文科生,傻fufu】
【如果蘇老師的猜想是正確的,臥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