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鏡收回的手動作一頓,睥了她一眼,指腹抹過她的唇角,沾了一絲她吐出來的藥汁,送入唇前舔了一口,看得顧見驪愣愣的。她眼睛裡還有淚,將落不落楚楚可憐。
“臭的。”姬無鏡嫌棄地起身下床。
顧見驪低下頭。心裡暗想姬無鏡就是個有病的,腦子病的不輕。
姬無鏡讓長生去請了紀敬意。
先是蘇大夫,後是紀敬意,消息很快傳到了各房。各房以為姬無鏡的身體又不好了,深更半夜的,一個個從暖呼呼的被窩裡鑽出來,有的還沒出門,有的走到半路了,聽說病了的是顧見驪,一個個又咒罵了兩句,回去了。
顧見驪身上裹著被子,隻一隻手從被子裡探出來,又隔了一層錦帕,由紀敬意診脈。
季夏在一旁心急如焚:“大夫,這風寒怎麼這麼重啊?我們主子年幼時體虛,那時候日日吃補藥。後來身子才好起來。會不會有這個影響啊?”
姬無鏡換了身衣服從西間出來,聽著季夏的話,看了一眼裹在被子裡的顧見驪,問:“隻是風寒?”
顧見驪目光閃了閃,終於抬起頭來。她知道,廣平伯府裡的人可是盼著她死的。難道是有人害她?
紀敬意明白姬無鏡的意思,忙說:“門主多慮了。夫人半年內應該染過一次風寒,當時表麵上好了,卻留下了病根,再加上幾個月心中鬱結,這次著涼,一並將凶險引了出來。要好好調養一番才可痊愈。夫人出生時應該不是足月吧?”
顧見驪怔了一下,才點頭。
“我開一道藥方,再開一道膳食調補的方子。然後再運針逼一下夫人體內的涼氣。”
“啊?”顧見驪把手縮回來,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
季夏知曉顧見驪怕疼,忙問替顧見驪問:“非下針不可嗎?”
紀敬意笑眯眯地點頭,說:“運針是調理夫人體虛的根本。當然了,夫人不必擔心。這下針穴位之處眾多,屬下多有不便,由門主給夫人下針即可。”
姬無鏡?
顧見驪猛地抬頭看向姬無鏡。開玩笑,她更怕了好嗎?
顧見驪不由想起姬無鏡咬牙切齒的那句“你等著”,他報仇的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還、還是不用了……”顧見驪抗議。
姬無鏡似笑非笑地看了顧見驪一眼,走到桌前,翻了翻紀敬意藥匣中的針包。他臉色蒼白,對著燭光細瞧銀針的模樣,讓顧見驪毛骨悚然。
他這雙殺了無數人的手還會下針治病?
顧見驪一百個不相信!
紀敬意離開,季夏也退出去。姬無鏡走到床邊,在顧見驪麵前彎下腰來,湊近她耳朵,語氣開心:“顧見驪,你是不是怕我借機報仇?”
顧見驪咬唇:“我沒有……”
“你猜得沒錯。”姬無鏡笑得很是開懷。
“姬無鏡!”顧見驪終於惱了,紅著眼睛瞪著他,“你能不能不要欺負病人!”
姬無鏡“噫”了一聲,陰陽怪氣:“我病得比你重。”
顧見驪氣得推了姬無鏡一把,姬無鏡腳步一虛,跌坐在地上。顧見驪怔住,嚇傻了眼,慌忙解釋:“我、我不是有意的……”
她立刻起身去扶姬無鏡,姬無鏡忽然勾唇,故意絆了她一下,然後心滿意足地看著這朵粉色的花苞跌進他懷裡,讓他抱了個滿懷。
姬無鏡吸了吸鼻子,沒有聞到花香,隻聞到淡淡的美人香。
“怕疼,我可以把你敲昏了再下針。”姬無鏡說。
顧見驪駭得忙反駁:“才不是!”
姬無鏡笑:“那是害羞?”
“也不是……”顧見驪的聲音低下去。
姬無鏡去解顧見驪寢衣腰側的係帶,顧見驪慌亂地雙手搭在胸口,眸中滿滿不安。
姬無鏡挑起眼皮看她:“躲什麼躲,又不往你胸上下針。”
還沒被紮,顧見驪的胸就開始疼了。
姬無鏡頗為無語,說:“真不紮胸,隻是後背。”
真不是害羞,隻是怕疼……顧見驪見姬無鏡伸手去拿針,她慌忙拉住姬無鏡的手腕,聲音發顫:“叔叔……”
姬無鏡的動作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又遲到了,哭唧唧,再發一章紅包補償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