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襯祂不注意進入世界本源中心將世界本源竊取了大部分,就為了減緩自己被獻祭的時間。
世界本源就此一分為三,一部分為月楓本人,一部分留存在夢澤秘境,而大部分則流落世間。
而那大部分世界本源又意外進入了一個孩子體內,那小孩則是墨泠月。
這也正是墨泠月為什麼能讀取生靈的心聲,而月楓則能令他屏蔽其他人心聲的原因。
墨泠月體內缺了與整個世界聯係的世界本源開始無意識吸取世界的能量。
月楓獻祭補全那部分迫在眉睫。
然而讓天道沒想到的是,月楓他娘直接把人送其他麵位去了。
祂當時已經沒時間去想其他天道怎麼看待忽然闖入的其他世界的世界本源了。
失了月楓這部分,世界走向毀滅隻是時間問題。
祂將那孩子封印,企圖減緩世界本源吸收的速度。
可封印千年已經是極限了。
再封印下去也隻是枉然,再則祂已經封印不了他了。
祂隻能一次次看著墨泠月修為到達極限,再一次次看著規則將祂抹殺,然後重啟世界回到原點。
因為世界本源與墨泠月融為一體,他不能活著,也不能死去,除非月楓補全世界本源,讓世界本源重新建立與這方世界的聯係,倒時才可將世界本源分離出來。
所以他們隻能不斷的重啟世界抑製墨泠月體內的世界本源。
然而重啟世界也需要大量的能量,這個世界堅持不了多久了,祂隻能嘗試著將月楓帶回。
沒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祂本以為一切都回到了正途。
可沒想到月楓居然算計到了這種程度。
天道眼底充滿殺意。
祂沒辦法去賭最終月楓最終會不會為了墨泠月主動獻祭,最好的結果就是現在殺了他。
讓缺失已久的部分回歸世界本源。
天道麵無表情的拉開了一絲距離,手中快速掐訣,規則之力在顧葉楓頭頂上方開始大量聚集,帶著足以毀天滅地的氣息。
那力量大的四周的空間都開始被撕裂,偶爾出現一個虛無的空間,這一次沒能立馬消失。
那是一種仿佛要湮滅一切的力量,強大到根本生不出一絲反抗的想法。
甚至這力量直接讓天氣巨變,傾盆大雨瞬間灑下,仿佛要洗儘塵世間一切臟汙和罪孽一般。
豆大的雨水衝刷著這片破敗不堪的大地,混著血水最終彙成水流流入力量造成的深淵,墜入了岩漿中,發出陣陣白煙。
此時已然快要三分鐘了。
而顧葉楓殘留的所剩無幾的理智告訴他。
他接不下這一擊。
……也躲不開這一擊。
顧葉楓空洞的眼底映著頭頂的一切,那駭然的力量掀起強大的氣勢,宛如狂風吹過,就算是修為高深大抵也會立馬被卷入其中,然後碾碎吞噬,消散於天地間。
要死了嗎?
他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他輸了。
顧葉楓拚著最後殘存的一絲理智,將已經侵蝕他快到極限的流夕逼出體內,然後撤掉了身上所有力量,任由自己墜落。
顧葉楓最終落在了黑龍身邊,背靠著黑龍,然後仰起頭看著天空,琉璃般空洞的眸子裡浮現出最後一絲眷念。
雨水衝刷著他身上的血跡,露出他傷痕累累的身體,臉上的血跡被雨水洗淨,這才能看清楚他的肌膚,已然被規則之力和流夕弄得有些血肉模糊,看起來都疼痛不已,可他表情卻沒有一絲痛苦,好似感覺不到痛一般。
他頭發濕濕的黏在他臉上,血跡在他身下被雨水暈染開來,襯著這漆黑的大地宛如染上了紅色的水墨畫,帶著幾分淒美。
就在規則之力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碾壓下來時,他閉上了眼睛。
……
世界本源中心的白衣男子身影驟然消失在那廣袤無垠的白色空間,然後出現在了不遠處。
他看著碾壓下來的規則之力身影消散了,然後化為一股純淨的力量一瞬間衝像顧葉楓,最終融入了顧葉楓體內。
下一秒,一切都好似停滯了。
顧葉楓猛然睜開了眼,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他伸出右手,手中一團純粹到沒有一絲雜質的光團出現在他手中,那光團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仿佛帶著安撫萬物的力量,連顧葉楓身上的傷都好似撫平了幾分。
那正是世界本源。
他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頭頂碾壓下來的力量,右手直接狠狠一握,光團消失在了他手中。
直接融入了他體內。
規則之力瞬間停滯在空中,好似是失去了目標,停頓了一下便消散於天地間,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餘顧葉楓帶著愉悅的微笑跌坐在地上,身上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可他嘴角的笑容卻越笑越大,越笑越肆意,最後甚至笑出了聲。
眼底是毫不壓製的快意。
他贏了。
這場算計了千年的局,他終歸是贏了。
天道的身影緩緩落在了地上,表情恢複了往日的淡漠。
那部分世界本源已然融入月楓體內,規則判斷他屬於世界本源,已經收回了給予祂的所有權限。
祂不能再對他動手了。
再則無法支配規則之力的祂,也不一定能再殺了他。
天道緩緩走到顧葉楓身邊,冷冷的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人,“瘋子。”
顧葉楓聞言抬頭朝天道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沙啞的聲音中帶著愉悅,“不瘋怎麼贏得了你?”
明明臉被毀掉了大半,連眼睛都隻剩下一隻,他卻笑的毫無陰霾。
這是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天道嘴角浮起一絲冷意,“贏?話可彆說太滿了,你能不能贏還不一定。”
得到世界本源那部分不過是增大了他活下去的機會而已。
有了這部分世界本源後,也許他獻祭了依舊能靠足夠的力量維持自己的存在,可若是力量不夠……
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空歡喜一場罷了。
顧葉楓絲毫不在意天道的話,他靠著黑龍愉悅的開口,“起碼此時此刻我贏了,不是嗎?”
明明渾身是致命的傷,顧葉楓卻仿佛絲毫感覺不到一般,他嘴角帶著一抹微笑,淡定自若的開口,“被人算計的感覺如何?”
天道聞言麵無表情的看了他片刻,“是不太好受,不過你也彆太得意。”
天道停頓了片刻便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繼續道,“因為接下來你大抵也不會太好過。”
“是嗎?”,顧葉楓不以為意,他從出生到現在可從未好過,他還會在乎來自天道的威脅?
天道暗地裡搞他已經不是一兩回了。
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後,隻要是各種意外幾乎就有祂的影子。
祂確實不能直接殺了祂,可祂暗地裡搞的小動作可不少。
彆以為他不知道在浮月深林裡他腦子裡老出現娘親的聲音和畫麵是祂的手筆。
祂想殺他又不是一兩天了。
他根本不在乎。
天道自然知道顧葉楓是什麼想法,可祂說的可不是這個。
祂眼底少見的浮現出一絲人性化的情緒,祂帶著一絲愉悅的提醒道,“也許你可以往左邊看看,會有驚喜。”
祂說完身影便直接消散在了原地,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隻留下傷痕累累的顧葉楓。
顧葉楓從未見過天道用這種語氣說話,所以他聽完便下意識的看向了左邊。
左邊不遠處有一人身著白袍,撐著一把精致華麗的紙傘,宛如踏月一般緩緩走來,姿態清冷高雅,仿佛自水墨畫中走出來的謫仙一般。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淪為了背景,隻餘天地間這一抹白色。
顧葉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