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家父子走後,明煙將夢裡劇情梳理了一下,她做的夢不全,隻隱約知道明家敗落是鬱寒之一手造成的,如今她對外傳了自己跟鬱寒之的戀情,希望能拖上一拖。
但凡鬱寒之愛惜自己的名聲,也不會這時候就對明家動手。
“大小姐,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給你熬了燕窩。”彩月見鬱家人走了,老爺氣得上樓去書房,這才將廚房燉著的燕窩端了出來。
明煙昨夜就沒怎麼吃東西,胃都餓得沒有知覺了,連忙彎眼笑盈盈地接過來,一邊吃一邊問道:“你還沒回去嗎?”
彩月比她大兩歲,算不上是明家的傭人,她媽李嫂以前是家裡的廚娘,廚藝絕佳,就是後來生了一場病,一直要吃藥治療,一般豪門世家最是忌諱這一點,不吉利也怕有病氣,於是另請了廚師。
明家本來要解雇李嫂,明煙不依,明和平也就沒轍,讓彩月媽每月來家裡幾次,給明煙單做點心吃,薪水照付。
彩月家本就清貧,更何況李嫂日日吃藥費錢,於是全家都對明煙感恩戴德,李嫂不能來的時候,都讓女兒過來幫忙,這一次明煙過生日,彩月就是過來幫忙的。
也因為這一點,彩月對明煙是言聽計從。明家出事以後,牆倒眾人推,唯獨彩月家後來偷偷地幫助過她。
自從昨夜那場夢之後,明煙從未像此刻這樣清醒過。
“我請了兩天假,我媽讓我留下來照應兩天。”彩月連忙說道,“大小姐,這兩天你還是彆出門了。”
明煙濃密卷翹的睫毛輕顫,落下一道月牙形的暗影,低低說道:“你跟你媽說,這個月在家裡好好休養,不用過來給我做點心了,你晚上來我房間,我有事要與你說。”
彩月點頭,正要說話,見華姿從外麵回來,連忙掩口不提了。
“大小姐。”華姿進了客廳,不卑不亢地叫了一聲,然後就要回自己的房間。
“等下。”
華姿身子微僵,站著沒動,隻是清純漂亮的小臉表情極淡,對於明煙的刁難,她早已習慣了。
明煙放下手上的精致小勺,抬眼看著華姿,如果說她是複古華麗的油畫,那麼華姿就屬於是山水墨畫,長得是時下男人最愛的初戀臉,清純漂亮,長發及腰,猶如誤入豪門的清純小白花,偏偏又有傲氣,吸引了一大票浪蕩公子哥的視線,包括藍家大少藍熹。
明煙不似華姿那樣身世坎坷又人淡如菊,背地裡無數次被人嘲笑不如家裡的女傭。
她性格驕縱,便時常刁難華姿,於是名聲越來越差,反而華姿在世家圈裡名聲漸顯,入了一眾世家公子哥的眼。
明煙見她穿的是白裙,拎著文藝的布包,還拎了一個精致的小禮盒包,上麵的logo是她常買的牌子,一個簡單的吊墜都要十幾萬,自然不是華姿能買的起的,頓時有些頭疼。
這一定是藍熹送的,她追了七年,對方果然是當她如頑石,反而對華姿視若珍寶。大約這就是女主光環吧。
“你喊上李媽,隨我去書房。”明煙說著起身,攏了攏寬鬆的針織衫。
華姿臉色驟變,連忙將吊墜禮盒放到了小茶幾上,低低說道:“大小姐,這個吊墜是藍家少爺讓我轉交給您的,您千萬彆趕我和我媽出去。”
明煙有些錯愕,這是這幾年藍熹慣用的伎倆,三人心知肚明。
怕她刁難華姿,藍熹便每隔一段時間送禮物給華姿,一旦情況不對,就讓華姿把禮物給她,她得了第一個禮物就想得第二個,形成一個怪圈。
以前她搶了華姿的禮物都會洋洋得意,自然也不會太刁難她。隻是如今看著這些禮物,明煙內心毫無波動。想來她那幾年瘋狂地追求藍熹,一是虛榮心作祟看上了藍熹的臉和家世,一是跟華姿鬥氣,餘下的就是習慣了。
明煙眉尖輕皺,淡淡地說道:“來書房再說。”
她徑自上樓,去敲她爸書房的門。
明和平和鬱恩陽吵了半天,當時被氣糊塗了,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來,越想越生氣,覺得丟臉丟大了,見明煙還敢來敲門,摔了茶杯,怒道:“不想挨揍就滾遠點。”
明煙聞言噗嗤笑出聲來,打開書房的門,探著一張漂亮的小臉,委屈巴巴地說道:“爸,那我還是進來跪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