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明煙胡亂吃了點東西,卸了妝就去泡澡,迷迷糊糊間又夢到了一些畫麵。
夢裡是昏暗的暗室,青蔥毓秀的少年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年幼的華姿偷偷地拿了兩個包子塞給他,給他喂了一點水。
少年喝了水,睜開漂亮狹長的鳳眼,一臉防備地看著出現的小女孩。
“不準給他吃。”七歲的小明煙穿著漂亮的綢緞公主裙,從外麵跑進來,驕縱蠻橫地將包子打落在地,將華姿推倒在地。
華姿嚇得小臉發白,嚶嚶地哭出來。
少年眼底閃過一絲的狠厲,怒視著她,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小明煙疼的“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跑了出去。
小華姿擦乾淚,將掉在地上的包子撿起來,撕開外麵的皮,稚嫩地說道:“哥哥,還能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反抗。”
少年心底滑過一絲的暖流,將兩個包子都狼吞虎咽地下去,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吊墜,塞給她,沙啞地說道:“這個給你,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那是一塊極為貴重的黃田玉章吊墜,色澤鮮亮如琥珀,上麵雕刻著精致的花鳥圖案。
“大小姐,你怎麼在浴缸裡睡著了?”
明煙被人喊醒,猛然睜開眼睛,臉色發白地看著麵前的彩月。夢裡是她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但是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她小時候居然跟鬱寒之見過,而且那個黃田玉章吊墜十分眼熟。
明煙急急忙忙地扯了浴袍穿上,頭發都來不及擦,就去打開臥室的保險櫃。
彩月見她這橫衝直闖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給她拿了乾發帽,幫她絞著濕發,問道:“大小姐,你找什麼?”
明煙將保險箱裡的首飾盒全都一股腦地拿出來,一個個地打開查看,這些都是她近些年收到的或者從她爸那忽悠來的珠寶,沒有那個黃田玉章吊墜。
“彩月,你去儲物室找我小時候的玩具首飾收納箱,搬過來。”明煙坐在地上,心口涼了半截。原來這就是鬱寒之和華姿的初見,小時候華姿幫助過他,他是為了報恩。
將一個少年綁架,拘禁在暗室,打得遍體鱗傷?她爸跟這事脫不了乾係,難怪明家後來遭到了鬱寒之的瘋狂報複,明煙遍體生寒。
“大小姐,找到了。”彩月搬著一個厚重的紅木箱子,氣喘籲籲地進來。
紅木箱子上了鎖,明煙從首飾盒裡找到一連串的鑰匙,一把把地試著,終於開了鎖,在箱底找到了一個被隨便遺棄的黃田玉章吊墜。
東西果然在她這裡,不用想,明煙都知道這吊墜一定是自己從華姿那裡搶來的,玩了兩天就丟到了箱子底。
“大小姐,你找這個吊墜做什麼?”彩月認不出這玉章的貴重,疑惑地問道。
明煙深呼吸,沒說話,緊緊攥著手裡的玉章吊墜,將利害梳理了一遍,鬱寒之明顯是不為美色所動的那一類狠角色,昨兒自己那樣試探,又是投懷送抱又是親他,對方毫無反應。
要是讓他知道華姿是他找了十幾年的白月光,自己小時候就狠狠欺負過他,她一定會跟夢裡一樣淒慘。
“彩月,我這有一些閒置的包和首飾,你幫我拿到外麵去賣掉。”明煙將黃田玉章吊墜收起來,看向彩月。
彩月嚇了一跳,問道:“大小姐,好端端的怎麼賣東西了?”
因為一旦明家破產,這些東西不是被她親生的媽卷走,就是被追債的搬空,她半點都落不到。
明煙伸手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輕聲說道:“我沒有姐姐,跟華姿從小就不對頭,圈裡那些姐妹隨時都能背後插刀,我一直把你當朋友,這些東西賣了,我想在市中心買套公寓,你幫我打理,行嗎?”
想到她後來淒慘地住民工房,明煙就萌生了買房的念頭,買的房子不能放在她的名下,不能被人知道,彩月和李嫂是信得過的,這事隻能找他們幫忙,算是她最後的退路了。
“可以。”彩月有些懵,覺得這兩日明煙性情大變,好端端的彆墅不住,要買房?窮人買房算是投資,明家這麼大的產業,老爺名下房產也不少,怎麼突然就要要買公寓了?
明煙挑了三個最喜歡的包留下來,狠了狠心說道:“剩下的包全都拿去賣掉吧。”
“還有這些珠寶。”明煙指了指散落一地的珠寶首飾盒,原本就不是她的東西,全都不要了,拚拚湊湊的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彩月倒吸一口氣,全都賣掉?瘋了,明煙小姐怕不是瘋了吧?
*
第二天中午,藍熹來明家登門拜訪。
明煙剛起,一夜噩夢連連,精神十分不濟,她夢到鬱寒之將她肆意蹂.躪,當沙包摔來摔去,還把黃田玉章吊墜搶走了。
“大小姐,快起來,藍家少爺過來看你了。”李媽興高采烈地過來敲門。